“哇,你擦鞋去了,哪捡的这个宝贝。”
符波先是看我背在肩上的擦鞋箱,待看见我身后下来的人,才真正像见到宝贝一样。
我特意带姑娘在美食城招摇了一圈,最后坐进粤菜馆的一个包厢。看完我的点的菜,老区像死老娘一样愁眉苦脸。招待女人,最好的莫过是海鲜了。老区肉痛,因为我是吃白食的,这些菜大大超标。
“你、你这几天赢了那么多,买一次单啦?”老区赖在包厢门外不走。
安顿了擦鞋姑娘,我走出包厢说:“妈的,我买单,不过只给五折。”
老区这才兴高采烈去张罗。几天来,跟他们仨打麻将,我是赢家,累积了几千块,这是我突然冒充大款的资本,反正是不义之财。
“这儿老板是你朋友吧?”姑娘怯生生地问。我说:“差不多吧,我就住楼上。”
“你做什么工作的?”姑娘又问。我给她斟上一杯啤酒说:“什么都不做,嗯,我是个赌鬼。”我说的不全是谎话,不敢跟麦守田交往后,我一门心思扑在麻将上。
“什么?你、你是毒鬼?你、你吸毒?”姑娘没听清我的话,身子紧张地向后靠。我笑着端起酒杯说:“我是赌鬼,不是毒鬼,赌钱的赌。哈哈,来,为我不是毒鬼干杯!”
姑娘如负重释,只是浅浅地喝了一小口酒:“你吓我一跳,以为你吸毒呢!”我又给她满上说:“毒是不能吸的。男人做坏事有原则的,没听说过吗?吃喝嫖赌不能抽,坑蒙拐骗不能偷。”她主动跟我碰杯说:“除了抽和偷,你是不是什么坏事都干过了?”我豪爽地喝下一杯酒道:“正在努力,做的还不够。”
姑娘笑靥如花,这一餐饭她菜吃了不少,只是一杯啤酒也没喝完,我倒是喝了三瓶,看得出她对我始终怀有戒心。
“九点半了,我、我要回去了?”姑娘吃饱了,像是担心我不让她走,用哀求的眼光望我。我毫不迟疑地起身说:“好的,我去帮你叫辆车。”
走到包厢门边,姑娘又说:“等等,我、我把你买的东西换下再走。”我说:“不必了。说了你别生气,我今天受伤是假,想请你吃饭是真。这些东西,就算是我赔礼道歉,请你收下。”我说得非常诚恳,姑娘沉默了,半响才说:“这样、这样就是坐台吗?”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认为,吃惊地说:“不、不!我只想和你交个朋友,没别的意思。啊,我这就去给你打车。”我提起她的擦鞋箱,有点狼狈地先走。
我承认,我在打这个姑娘的歪念头,从见到她第一面开始。我想女人了,在海口,只要有钱,找女人非常容易,可是,我从来不喜欢容易的女人,尽管在这个女人身上所花的钱,找十个容易的女人也用不完,就算一无所获,我还是认为是值得的,至少她陪我吃了一餐开心的饭。
“我叫沈晶,新疆来的。”姑娘在出租车边才告诉我姓名,“我……你、你真的让我走了?”她似乎不想走。从她眼睛里,我知道我的目的达到了,只要点点头,她一定会跟我回宿舍。我很矛盾,如果她刚才不提“坐台”,我会马上带她走,现在我感觉自己像个嫖客。如果我把她带走,嫖客就当定了,我不屑于当嫖客。那样的话,我这一天白费了,还不如去找容易的女人。
“回去吧,别太晚了?”我主动为她打开车门。“再见,有空来找我玩。”姑娘不情愿地坐进车里,车开了还在期盼地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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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第一次坐飞机的情景,落地时,肖露露发现她的手腕被我抓出了红印。那一次过后的近三年时间里,不夸张地说,我坐飞机的次数,比坐公共汽车还多。有这么多钱坐飞机,全靠那八个模特。一个邀请演出的说我们在剥削模特,我可不这么认为。有道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不敢说模特在台上走一分钟,我和肖露露在台下要忙上一年半载,但每次演出,一天一夜不睡那是常有的事。况且,平时还担负着老师、保姆、家长的职责,被八个丫头惹火了,连肖露露也骂起大街:“我要是有你们这种女儿,立马去自杀!”我们挣的是实实在在的血汗钱,当时的演出一点不正规,好的话,可以在简陋的舞台上,差的就不用说了,有的连起办公桌让模特在上面走,有的干脆拉绳索围个圈做舞台。碰上这样的场合,我和肖露露事后常常作噩梦,梦见狂热的观众伸出一双双手,扑向我们的模特。我不止一次说,我们是走江湖卖艺的。当然了,不可否认,收入比走江湖的多得多,但绝对不是剥削。
二十出头的人,最惬意的事,莫过于想去哪就能去哪,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只要碰上有三五天空闲,我们都要去坐飞机。我数不清跟肖露露到过多少个城市,几乎跑遍全国。周游这么多地方,说去观光也行,说去学习也有道理。我老爹如果知道我是怎么上大学的,一定会气得吐血。艺术院校属于考进来过关斩将,混出去轻而易举的大学。我就读的这一所,并非名校,管束的力度更加松懈。有人开玩笑说,就算死在宿舍发臭也无人知晓。江媚眼流产期间,两个月没上课,老师不闻不问,依我看,她就是把孩子生下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所以,我缺课就不足为奇了。甚至在别人眼里,经常缺课的人才有本事,大受尊重。
最初,我和肖露露的旅行是从乡下开始的,那是实实在在的工作,只是我当时扎在两人世界里,开心过了头,没怎么意识到。
肖露露是那种传说中的城里人,她从没下过乡,连县城也没到过。真正是五谷不分,六畜不辨。到了乡下,首先让她大感兴趣的是一堆奇形怪状的干牛粪,什么造型特别,什么鬼斧神工,瞎赞美一气,恨不得带回家当盆景摆设。我不厌其烦地讲解,她又为我有限的乡下知识所折服。我开始理解,为什么要强迫城里人到乡下“插队”当“知青”了。
“胡说,我又不在这儿生活,当知青干什么?乡下这么穷,为什么他们不到城里去‘插队’?”肖露露对我不以为然,开口就让我难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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