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魁有点哭笑不得。
继宗静静地看着刘大牙,他感觉到刘大牙似乎一夜之间变了个人,有那么点所谓的脱胎换骨的感觉,但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一个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混蛋,一夜之间,洗心涤面、幡然悔悟。
这也太离谱了。
哥几个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不管怎样,此后每天他们还是准时给刘大牙送水、扔馒头。
一天天的,刘大牙的伤慢慢好起来了,竟没有发炎。
他每天依墙而坐,任来来往往的人指手划脚,唾弃嘲笑,他面带微笑,一言不发。
直到有一天,镇长张宁的到来终于让他开了口。
张宁是特意来看刘大牙的,刘大牙的事全镇传得沸沸扬扬,这个一直和自己明争暗斗的家伙如今潦倒到何种地步,他决定亲自来看个仔细。
当张宁看到刘大牙的尊容时几乎有些不敢认。
刘大牙虽然其貌不扬,满嘴爆牙,可以前也是油头粉面,衣衫整洁,而现在却穿了一件不知是谁给的长袍,污秽不堪的已经分不出颜色,头发如毡一样紧贴头皮,脸上手上厚厚的一层污垢,形象极其狼狈萎缩。
活该!让你他妈跟我斗。
张宁心里幸灾乐祸地想着,脸上已笑成一朵菊花。
他挪揄道:“刘兄啊,你不去日本人的陆军医院蹲着,成天猫在这儿享清福,你说你不在,皇军有事该咋办啊?”
看着得意非凡、越凑越近的张宁,刘大牙突然觉得眼前这人非常可怜,他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他。
他脸上一笑、柔声道:“皇军没我怕啥,不是有张兄你嘛,再说了,诺大的燕北地区像你和我这样的汉奸走狗有的是,缺了刘大牙,还有李大牙、张大牙,你说是不是?”
当张宁听到从刘大牙嘴里说出“汉奸走狗”这四个字时,他顿时如遭五雷轰顶。
他气急败坏地指着刘大牙:“你、你、你他妈放屁,你才是汉奸,我只不过帮日本人维持维持。”
“五十步笑百步,咱俩彼此彼此。”刘大牙一笑。
“你他妈胡说,我不是汉奸、不是汉奸。”张宁面色苍白,虚弱的说道。
“你不是汉奸?你有种!这话你别对我说,你对柳林镇老百姓说去啊!你去对张上将自忠大人的英灵说去啊!他老人家也是咱燕人,他也姓张;要不你到县城给酒井三郎说去?”
张宁面如死灰,他心中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我之今日、你之将来,张兄、好自为之吧!”说罢闭目,再也不看张宁一眼。
张宁足足愣了半晌,他觉得自己一下苍老了许多,腰已无力直起,他蹒跚着、嘴里喏嚅着踽踽而去。
店前的这一幕,继宗三人看了个正着,继宗心里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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