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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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我也没有因为她去当兵,我和她根本就没联系。我去当兵是因为我觉得上大专没前途,正好有征兵的,我就去了。”他解释。

        “那又怎么样?你都结婚了?你这样是做什么?”七夕问,心里满是苦。

        他不说话了,好一会儿,终于问,“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要知道,这些年,我是不是在唱独角戏?”

        “好吧,我也告诉你,你不是,我在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可是现在,你想让我怎么办?”

        他走过来,拥她入怀。

        真的是这样,真的是温暖的地方,自己无数次伤心时梦到的地方。真的如此温暖,可却不属于自己。蓦地她想起表姐的笑脸,猛地推开他,冷冷的说,“勾引有妇之夫的事,我不擅长。”他迷惑的看着她,随即问:“那你擅长什么?”

        “遗忘。”她看着他说。他盯着她,不知过了多久,说:“好吧,那就让我们来做一件你擅长的事。”他转身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大木盒子,塞她手里,说:“给你,我答应过的。”

        她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他看着她,终于还是叹口气,转身上车,发动车子,走掉。这个世界,如果用心去找一个人,是一定可以找到的。天成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后来放弃了去找她。自己并没有尽全力,不是吗当年没和她在一起,是觉得自己不配。现在终于配的上她了,却还是不能和她在一起。过去的十年里,自己想着她念着她,揣测着她会爱上什么人。以后呢?以后要怎样?忘是忘不掉的,可是又能怎么样?爱情这东西,并不是谁都要有的必需品。就这么算了吧。原来,总有些事是要不了了之的。

        她抱着那个盒子,回到宾馆的房间,靠着门,就那么蹲着,紧紧地抱着那个盒子,她甚至都没有勇气打开看,隔了那么久,无论经历多少,她还是在乎他的,不是吗?

        十七岁,陈小春的卡带,后面附着靳天成自弹自唱的《献世》,她听的时候,明明很开怀,却流下泪来。

        十八岁,《乱世佳人》,她那时候喜欢《飘》喜欢的要死,一本书翻得边角都开了,还是看。他买了,请她去家里看,她怎么都不肯。于是,那碟子从未被打开过。她试了试,居然能播,看到最后。郝思嘉对自己说,rrwr。她看着漆黑的夜,睡一觉吧,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可竟是睡不着的,又好像是睡着了的。她还能看见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在面前晃,他写,你说过你希望二十岁时有人送你高跟鞋。那一年我大二,我在酒吧打了半年工,终于可以买给你,却不知道怎么送给你。我记得你的脚可不小,是九号的,对不对?哈哈。可惜,现在样式已经过时了。睡着的她嘴角微微的有笑意,那是双简单到没有任何装饰的鞋子。爱情永远不会过时。睡梦中的她想着。

        2008年,那一年她26岁,他准备的是枚戒指,他写,汶川地震的时候,我们去救援,碰到了塌方。最绝望的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爱你。如果我死了,那你就永远也不知道这么帅气的我爱着你。那个时候,你爱不爱我已经不重要了。被救出后在医院呆着的时候,我想我要去买枚戒指,送给我想在一起一辈子的人,哪怕我并不能和她在一起。出院后我去挑戒指,七夕,我是真的想给你幸福。我去找你,我在海南呆了三个月,那个地方真热,很适合你这种怕冷的家伙。可是他们说你在上海;说你有男友。于是我乖乖回来,相亲,结婚。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相见,可是居然见到了你。我们重逢在一个瑰丽的时刻,那场日全食,天地都黑了,只有你,站在那里,眼睛里流光溢彩。我以为是做梦,可是天还是亮了。一切还要继续,是不是?就好像暑假总会结束,开学那一天总会到来。我不喜欢上学,但1999年的9月1号除外,因为那一天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你和你说话,虽然那个开场白不是让人很愉快,可总算开始了。这些是为你准备的,从十七岁到现在二十七岁,十年的生日礼物。我说过,你以后的每一个生日,只要我知道你在哪里,我都会把礼物送到。可是,刚开始,不敢送,后来,却送不到。你真傻,有哪个男孩子会亲自己不喜欢的女生呢?我以为你明白,你还是不明白,你说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这些东西给你,只想你知道,我从来就没停止过想你。还有,你一点都不丑,真的,我气你的。男生写给你的情书,呵呵,你一封都没看到过,都在我这里。你那些莫名其妙丢掉的书,发卡,杯子,它们并没有丢,是我偷偷拿走了。都还给你。你的日记,你看你,那时候每天都在骂我,咒我找不到媳妇,你看,我还是有媳妇了。还是你表姐。我也没想到,她是家里人介绍的,真巧,是不是?我想我有必要给我的青春画上句号了。你不知道我喜欢你,我就告诉你,我喜欢你。现在,我只剩下为生活奔波的力气了。

        第二天坐上飞机时,她一直想着天成最后说的话。她第一次听到他对她说那么多话,还是那么生动的话,好像把这辈子要对她说的话都说完了。耳边,音乐响着,“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她听着那一位香港女歌手唱,粤语歌,她只听懂这一句。

        “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她傻傻的重复。

        那些你以为一直会在的感情,它看起来还在,可它的灵魂早就不在。像是定形的孙行者,只是孙悟空还会回来找他的身体。而感情,你不找,它就不会回来了。因为彼此的骄傲再也容不下对方曾经佯装的忽视和曾经的懦弱。

        靳勒,我们扯平了。

        而那些礼物,就让它们留在时光里吧。你给的,只是你以为我想要的。而我想要的,你已经给不起了。

        你爱过没有,压痛着伤口

        2010年

        关于过节这种事,七夕一向是没什么概念的。小时候,每到过年就是她们家最忙的时候,都是忙着卖东西,置办年货的事情都是她母亲在大年三十之前匆匆准备的。但多少有点过年的意思。后来家里出事,她就没再过过年。忙着学业忙着工作。她也奇怪,父母在世时自己从来就是一副清闲散人的样子,父母过世后反倒像有人在后面追着赶着的生活。她有时候觉得现在的自己像个机器人,按指令走。各种想法堆积在胸腔,表露出的是种不露声色的镇静。所有的情绪都堆积着,蓄势待发,却终于只是一副沉静的模样,淡淡的。就像是汹涌而至的潮水,却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回去。就是想说什么,也觉得和表情不配。没有表情的脸却说出煽情的话,不但没有温度,而且让人怀疑。像是决绝的美国西部片,却配上了法国文艺片的声音。于是沉默。

        又是过年的时候,她窝在沙发里,木制桌子上摊着本法语版的《小王子》,她起身拿了桶方便面,揭开倒热水时手一哆嗦,倒偏了,热水洒在她羊毛地毯上。她看着那片因为水而变得湿淋淋的地毯,表情很无奈。却没去管,拿着筷子开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没有耐心等待泡面变软,常常是丢进去筷子动两下就吃。没吃两口听到门铃响,她跑过去开门,是她朋友钟爱。她们认识很多年,真正熟悉却是这几年。

        “你果然在吃这破玩意儿,来来来,看你姐姐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短发女子推开门径自走向餐桌,“有这么漂亮的厨房不用真是浪费。”她嘴里嘟哝着。七夕嘴角弯着,又来了,这家伙又要唠叨了。她走到厨房,拿了个勺子,“哇,是什锦粥,你真是太好了,废话不多说,先吃了。”她拿起勺子,舀出一大口,香香的吃起来。“你就这点好,吃什么都可以吃的这么香,让看的人都很有食欲。”她的朋友看着她说。“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平时凑合着吃吃就算了,现在怎么也这样,流产是小月子……”她的声音跟着七夕手里的勺子停了下来,没再说,七夕低着头,默默地吃。屋子里又回到刚才的安静。

        钟爱尴尬的走开,拿起沙发旁桌子上的书,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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