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摆弄尸体的星鞭略一抬眸,冷冷的打量了他一眼,复又将视线收回,再次投向面前搁着的三具尸体上:“你自己要奔出去的,怨谁呢?——嗯?什么,什么,下雨了?”她惊得倏地站起身来,目光牢牢锁定在董云渊的脸上,没有移动分毫。
“是啊,是下雨了啊,”董云渊浑不在意的拿起毛巾擦脸擦头发,忙的不亦乐乎,“又不是下钱下刀子,你紧张个啥啊。”
星鞭顾不得理他,连忙飞身冲了出去,刚冲到门口似乎想起来什么,连忙又返回来。董云渊还以为她是要回来给自己解释怎么了呢,没想到星鞭看都没看他一眼,抄起旁边墙角里搁着的雨伞,急匆匆的又奔了出去。
“喂——外面可是大雨……”董云渊话还没说完,就果断的住了嘴,因为他发现自己讲话的对象,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于是黯然的摇了摇头,拾起身边的雨伞,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声音淹没在瓢泼的大雨里,“等等我啊!”
来到那个闹鬼客栈的外面,星鞭只觉得无穷无尽的寒意从心头升起,怎么也抑制不住。于是稍微定了定神,她猛的一把推开门,飞速而入,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点亮之后,顿时如同被人浇冷水从头浇到尾,那叫一个透心凉心飞扬:面前地上躺着的,赫然就是无量法师的尸体!
随后赶过来的董云渊也是倒抽一口冷气,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星鞭不答,立即俯下身去查看无量法师的尸体。只见其面色之上并无杨铭秋脸上的那种惧意,而是充满了忿懑之色,脸上也睁得老大,似乎很有些死不瞑目的意味。致命伤是心脏处的伤口,血流遍地,看痕迹,倒看不出是被什么所伤。凶手似乎想极力掩饰自己使用的武器,待杀了无量法师之后,又用客栈外的斧头将其伤口处砍得模糊不清,鲜血淋漓。
星鞭倏地回眸,直视董云渊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董云渊莫名其妙的反问回去,将雨伞随意往旁边一丢,“你问我,我问鬼啊?”
“看来,还只有问鬼了。”星鞭唇角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阴恻恻的声音在这漆黑的雨夜中显得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什么意思啊?”董云渊顿时觉得一股寒气在周身漫延,骇得他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哆嗦。
星鞭目光炯炯的望着他,让他第一次在这眼里看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你帮我一个忙,咱们把这客栈下的地道挖出来。”
“地道?”董云渊愈发听得稀罕,眼光不住地左瞅右瞄,想发现那个传说中的地道究竟在什么地方,“哪里有地道?我怎么没看到?”
星鞭伸手一指,那素手正定定的指向柜台之后:“就在那里。”
董云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处破败的柜台,上面结满了蜘蛛网,平添了一丝阴晦之意。他的脚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没想到正好撞到身后一人身上,他吓得险些失声尖叫,赶紧回过脸,正对上星鞭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一股豪气顿时油然而生:“走!过去看看去!”
星鞭见他明明怕个半死,却还是一副故作英勇的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转眼间,这丝笑意就在她脸上褪得一干二净,以至于董云渊回过头来时,看到的仍旧是往常看惯了的那张清秀却面无表情的脸。
董云渊心内细不可察的微微叹息,绕至柜台之后,脚踩过的地方果然觉得有些异常,似是空心。他蹲下身,刚叩了几下地面,目光一不留神正对上一旁大开的窗户。原本是漆黑的雨夜,却忽然晃过了一个白色的影子,那影子似人似鬼,很快就飘过去了。董云渊一愣,很快回过神来,心跳得飞快,不由得发出一声惊悚的呼声:“谁!”
没有人回答,一切都静寂得可怕。连原先站在他身后的星鞭,也不知去向。他诧然回头,却是连半个人影也无,不知道星鞭究竟去了哪里。目光再次对上那个窗户,再也没有发现那个白影子。
“妈呀——”董云渊再也顾不得什么,惊叫一声,正欲拔腿就逃,没想到忽然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定下心神仔细一看,此人不是星鞭,又会是谁?
星鞭见他这副魂不附体的模样,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董云渊惊魂甫定,仍是心有余悸,拍着胸口道:“星鞭,你方才去哪儿了?你都不知道,我快被吓死了,那个大开的窗户旁边,闪过一个女鬼,穿着白衣服,她……”
“我知道,”星鞭镇定自若的打断他的话,“我去看过了,那白影子被一个黑衣人救走了,我追赶不及,所以又返回来。”
“哦,你的轻功不是很差啊,虽说外面有雨,但是也绝不至于追不上那两人……”董云渊兀自说着,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想起来了什么,连方才经历的恐惧也忘了,兴奋地大叫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放心我,才特意赶回来看我是否安然无恙的,对不?”
星鞭挑挑眉,一言未发,走到柜台后面,淡然丢过一句:“开挖吧,看看是否有什么机关。”
董云渊心情大为舒畅,赶紧一脸得瑟的奔了过去,鼓捣了半天,总算把那地道的石板给找了出来,二人相视一眼。星鞭率先跳了下去,董云渊原本想抢先,后来知道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前科,只得讪讪的住了脚步,自己在星鞭之后跳了下去。
里面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董云渊恍若一个睁眼瞎一般,没走两步正好被一个东西给绊倒在地,摔了个狗□,趴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星鞭见状,立即掏出火折子,点亮了之后,正想揶揄他几句,结果目光瞬间就被绊住董云渊的那个物事夺取了心魂,一时之间也忘了去扶他。
董云渊人高马大的,这么一摔可是摔得不轻,挣了半天还是起不来。他又羞又惭,脸涨得如同充了血一般,看向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看热闹的少女道:“喂,你拉我一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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