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了好一会儿才相信他是认真的,然后竭尽全力劝他放弃这个念头。如果真有能够追查到杀金凶手的线索的话,我对他说,那警察办到的机会更大。他们拥有所需的权力,人力,才干,人脉和技术。而我一无所有。“你忘了一件事,”他说。“噢?”
“他们不会去查。他们以为自己已经知道是谁杀了她。但他们找不到证据,所以无能为力,那只是他们不全力以赴去查的借口。他们会说:‘嗯,我们知道是钱斯杀了她,但没有证据,我们还是去办别的案子吧。’天知道他们是否有那么多别的案子可办。如果他们确实在办这个案子,他们也不过是想方设法把它栽到我的头上。他们甚至不去想想是否还有人有理由想让她死。”
“比如谁?”
(bp;“这就要靠你去查了。”
“为什么?”
“为钱,”他又笑了起来,“我不会让你白干的。我财源滚滚,都是现金。我会付个好价钱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要我办这个案子?你为什么要找到那个凶手呢——假设我能找到他的话?那不会让你脱难的,因为你没落难。警察找不到于你不利的证据,也不可能找到。如果这个案子一直悬在那儿,对你又有何不利?”
▲虹▲桥▲书▲吧▲bp;第27节:八百万种死法(27)
他的目光平静而坚定。“也许我关心的是自己的名声,”他说。“为什么?在我看来,你的名声还有所提升呢。如果外头传闻说你杀了她却逍遥法外,那其他想摆脱你的女孩就得好好想想了。即便你跟她的死没关系,我认为你也会心甘情愿被人误会。”
他用食指轻轻弹了两下空空的咖啡杯,说:“有人杀了我的女孩。没有人可以干了这件事却逍遥法外。”
“她被杀时已不是你的人了。”
“有谁知道?你知,她知,还有我知。我其他的女孩,她们知道吗?酒吧和大街上的人知道吗?外面那些人只知道,我的一个女孩被杀,凶手却安然无恙。”
“那损害了你的名声?”
“我看不出对我名声有什么好处。还有,我的女孩会害怕。金被杀了,而凶手仍逍遥法外。如果他故伎重演呢?”
“再杀一个妓女?”
“再杀我的一个,”他声音平稳地说,“斯卡德,那个凶手荷枪实弹,而我却不知道他的目标是谁。也许杀死金是某人要栽赃我呢。也许我的另一个女孩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呢。我所知道的是,我的生意已经受损了。我告诉我的女孩不要应召去任何旅馆,这只是第一步,如果有什么蹊跷的新嫖客,就不要接。这等于让她们歇业。”
服务员端着一壶咖啡转过来,帮我们添满杯子。我还没碰我的英式松饼,上面溶化的奶油开始凝结起来。我让他把松饼拿走。钱斯往他的咖啡里加奶精。我想起跟金坐在一起时,她往自己的咖啡里加大量奶和糖。我问:“钱斯,为什么找我?”
“我告诉过你。警察不想全力以赴。要想让谁卖命,就得付钱给他。”
“还有其他私人侦探。你可以包下整家侦探所,让他们不分昼夜为你效力。”
“我从来不喜欢团体运动,宁愿看单打独斗。再说,你了解内情。你认识金。”
“这有用吗?”
“而且我认识你。”
“因为我们见过一次?”
“并且我喜欢你的风格。那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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