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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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能怎么样?生活在农村,有思想有什么用,相反思想倒成了痛苦的源泉,我也就是出来了,要不──哼!”

        “你不是迷恋田园吗?怎么现在又觉得愚昧了?”

        “这两者不能等同起来,田园与愚昧、开放与迷惘,这四者之间有着相当微妙的关联。不跟你说了,我给志文写回信。”说着,蒋立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稿纸来,开始给妹妹写信:

        志文:

        你的信收到了。读完之后心里十分沉重。我们都大了,都要面临着许多以前所没有的复杂的问题。我考上大学时仿佛你还小,现在一晃有五年了,你已在我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一个大姑娘。我一直把你当做原先的小妹妹,所以我们缺少正式的交流。

        从信中可以看出,你是一个有思想、有见解的女孩,而我却不知这是你的不凡还是你的不幸?思想是痛苦的根源,而又好象只有在痛苦中才能生出思想。我现在是以一个文化人的身份在这世上存活着,但几乎没有一个时代是文化人的时代!谁也不否认思想的重要性,可又几乎谁都在微薄的物质面前丢弃思想。这样看来,你我所经受的尴尬是一样的。现在我比在学校的时候成熟了许多,时间是使人沉重─成熟的最好方剂,所以现在对你的一些青春性的疑问,我不做什么解答,我想等你再长大一些,一切都会明朗起来的。

        陈玲有个妹妹叫陈聪,跟你岁数一般大,她现在也和你一样在找对象,也是谈了一个又一个,不过她的环境要比你从容一些。我没问过她的进展如何,但我不能对你们提出什么指导性的建议,因为现在很多价值观都变异了。以前铁饭碗吃香,大家图的是种种保障,趋之若鹜;可渐渐的“搞导弹的不如卖鸭蛋的”了,商品社会使许多国营企业举步维艰,大批工人陆续下岗,做生意挣黑钱的又吃香了。现在还处于两种价值混淆的时期,尤其在农村;而且现在人们已经失去了信仰,已经模糊了是非,嫁给安份守己的人可能境遇窘迫、生活艰辛;嫁做商人妇吧,又经年不思归!所以在现今下岗、贫困、艰苦与享乐、迷失、沦丧两大可能的对立中,我真的不知该让你走哪条路。

        我上面的一些话使你失望了吧?不过也不必。现在社会的转型期就象一辆行进中的车突然拐弯儿一样,车上所有的东西都摇摆不定,我们要做到的就是清除一劳永逸、温暖怀抱的观念,没有一成不变的路途,随时可能走运,又随时可能倒霉;行驶在生活的海洋上,要随时准备与翻船的风浪做斗争。心态放正了,一些现象也就不成问题了。

        《青春雪》第十章(3)

        不知我的说法对你怎么样,不过你完全可以放开地生活,进亦乐,退亦乐,祝你好运!

        5月26日

        2、

        蒋立言的信寄到临河村时,江家发给江志强的一封加急电报也到了。

        张冰这几天还是闷在家里,常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好几次到了大门又踅回来,一副没着没落的样子。他决定不去见宋春丽了,自从埋葬了梁曼丽以后,他只找过她一次──

        宋家的闺房被春丽整得洁净、秀巧:床单被抻得平平展展的,低下头一闻,就能嗅到洗衣粉遗留下来的清香;被褥叠成了一个有棱有角的小方块,用一块红色方巾罩着。房间的主人也是那么利索,她刚剪了头发,露出来的脖颈颀长而白皙。今天她穿了一件红绸小褂,没有任何装饰的红衬着白净的鹅蛋脸,长长的眼睫毛、乌亮的眼睛,还有那微微张着的红唇都透着一种纯静之美。

        这样的春丽能使张冰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他感到了一种柔和之光地照耀,这柔和能抚平一切褶皱、消止任何惊慌,这么多天他却是不能来的,他知道这对自己已是一种奢侈。

        宋春丽轻轻推开张冰,小声地警告他:

        “上一次说什么了?你不要当耳旁风,我是认真的。”

        “什么呀?我们怎么让一个死去的梁曼丽影响呢?忘掉她吧,好吗?再过几个月,我们就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了,我一天也等不急了,我一会儿也不想离开你,春丽──”

        “这跟曼丽没关系,我只是不想过早的走完人生的这个阶段,曼丽使我懂得了珍惜。”宋春丽用手挡住了张冰再次凑过来的唇,语气很重。

        “怎么又是曼丽,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了什么变化?”张冰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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