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咱们有时也挺能来钱的,你看与秋田搞的报告文学一个两千、一个一千五,肖家集那个咱挣了四千二,不到三个月,咱就挣了七千七。”蒋立言扳着手指头给陈玲算。
“可现在剩下不到一半儿。”
“咱不是结婚了吗?情侣表两块,七百,戒指一千五,婚纱照八百,这就多少了?”
“你们蒋家娶一个媳妇也过于简单了,就花那么点儿钱就进门儿了!”
“你受了什么刺激了吧,怎么说话怪怪的?你不了解真实的情况吗,你们……”蒋立言本想说说陈玲家,可一想觉得不妥,就把戳心尖子的话咽了回去,而是把语气缓和了下来,“
什么也甭说了,好好干上一、两年,什么都会有的。”
“我也没说什么呀,我看也不会太久的,到时我非把咱们的新居好好地装修装修,按照咱们喜欢的样式和色彩。”
果然,陈玲开始与他一起憧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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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是那两个人,小屋还是那间小屋,关系却由原先的同居换成了居家过日子,起重要作用的是那一式二份的红本本儿,它们安居在一个皮包的夹层里,平日的作用竟不如一把暖水壶。因为以前已经亲密无间了,结婚了并没显出什么特别的来,只是在大街上,看到一看就是初、热恋阶段的男女“连体而行”时,蒋立言才惊悟到:区别于他们,自己已经成人老化。也应该有别于他们的成熟与持重了。
文联如故。正如众多的单位一样,如果不修个门儿、盖个楼什么的,那氛围,九十年代与八十年代差不了多少。在大学时,从文学作品、影视剧中,蒋立言已经熟知机关的生活了,毕业后也果如所熟知的。而有城府的工作人员跟单位都是“点头之交”,天天见面,我不去招惹你、你也甭来烦我。算来蒋立言已被生活淹到脖梗了,虽然还会仰起鼻孔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但大体已灰色了。当心里满是灰烬时,往往的哑口无言;他在大学当文学社社长时的组织能力和口才开始退化,只有在几个人在一起“操这操那”的扯淡时,说几句俏皮话;还有拉广告挣外块时伶牙俐齿、八面玲珑。作为连锁反应,诗也好久不汨汨而溢了,已成形的变成铅字趴在稿纸上等待着本也无用的“册封”。灵感的火山口总上气不接下气地冒烟儿,蒋立言想也许什么时候会“嘭”地一响喷出一个怪物来呢!
陈玲大体还是那个陈玲,只是比婚前“实着”了许多。偶尔还任性,但很快地会回到原来的轨道:冷静了许多,油盐酱醋的比例明显增大(我已成了你的老婆,已经和你小子同甘共苦了);有时脾气出奇得好,但不属于撒娇(这是你苦追数年的结果,我已收敛了翅膀,不再飞啦)。这就是老婆优于情人的地方,男人们可能有时会偷着出去吃“小吃”,但每个正常的人都少不了这主食与大菜。
《青春雪》续篇第二章(3)
蒋立言不止一次地指导过张原会,看见张原会他也就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他真的不想让另一个自己再遭受自己曾经遭受的。张原会也极其信赖蒋立言,每次同师专女生约会回来,都要过来讲给他听,什么“她不想回原来的县”呀,什么“如果结婚自己和父母和住的二室一厅不知够不够用”呀,连约会时他想抱她就抱住了她她也没反抗就让他抱了都抖落出来
了。蒋立言帮他分析:“这个女子之所以跟你张原会你知道人家图你什么吗?不是文学,不是你写的酸诗和破报告文学。”他不顾张原会好象受了多大污辱一样急欲辩解继续分析:“首先她是从县里考上来的,现在面临分配,而师范类分配十有###得回原来的县,没门路还得到乡甚至村里的学校;而她与你结了婚,就大有可能分到市里,甭看现在市里企业不大景气,可县里、村里更是那个赖样儿!所以对她来说,你的本市户口就是一大优势。其次你不是说你家是二室一厅吗,你又是个独苗儿,这就足够了,在市里一结婚就有现成的房住那是
两万块钱也不换的好事啊,她还能要什么,你不是就大她七、八岁吗?”见他若有所悟的样子,蒋立言又说:“你甭穷琢磨了,你是谁,我又是谁?不都是穷写乱划的吗?我刚刚结婚,我他妈就是从县里出来的,我什么不透亮儿透亮儿的?!”
张原会点头如鸡琢米。说实话,蒋立言也不知道自己何以在不知不觉中积累了这么多经验,竟如此智慧了,一时间也颇佩服自己。
有了蒋立言的“首先”与“其次”,张原会的婚姻是“闩门再顶杠子──双保险”啊,他又从蒋那里学到了“如此这般”的密诀,便照猫画虎、按图索骥了。两个月后,终于也领到了小红本本儿。办事儿的那天极为热闹,因为是“文联一怪”的婚礼,文联里能去的人都去啦,和他原来厂里的亲知旧好把喜宴闹得轰轰烈烈的,大家都诚心诚意地祝贺他,认为此喜确实来之不易,而且把自个儿以往的喜事儿都泡在酒里喝下肚了。
那天办公室黄玉河副主任没有到场,他不是因为张原会是文联临时人员人微位卑,也不是因为张原会和“议会”人员过于亲近而恨屋及乌,这样失人心、显着自己鼠肚鸡肠的事儿黄副主任不会干,他确实有事去处理,而且那事儿对他来说确实比参加婚宴重要。那事儿对大家伙也重要,只不过人家张原会的终身大事来到眼前了,不得不分分心,也就把那事冲淡了不少。
黄玉河的老婆到文联里来了,他老婆有一个比较古典的名字:桂花。桂花在市百货大楼上班,是个小组长;桂花的脾气也比较闷,一到文联不去办公室找老公黄玉河,而是直接摸到组联部,一脚把门蹬开,“找许宁娜!”
那天许宁娜不在,出去了。
桂花就“哞”地一声嚎哭起来,腔调又粗又硬,涕泪横流,既似名字又似性格;看得出来,把这个娘们儿招到这份儿上,也不容易。
(bp;大家都出来了,围着桂花听她低一声高一声、断断续续地讲自己已烂熟于心的故事,因为这,大家谁也没劝,让这嗓门响亮了十多分钟,直到###、陈副主席出来,大家才被轰回各屋,叽叽喳喳、神情各异去了。江、陈两位把桂花同志让进办公室,独自温习并趁机查出一些自己没听说过的情节。
黄副主任也出去了,一个小时后才被呼回来,他急匆匆地,正好被蒋立言与阿贵碰上,见他低着头的样子,蒋立言不禁百感交集,不由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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