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立言看着车远了,扭头向村里走去。前一阵儿落过一场雪的。雪不小,经过几日的消融,麦子们还是一片一片地被盖着。街道上向阳的地方化得差不多了,潮湿泥泞;而背阴处还有些脏的白冰冻着。他踩了两脚,鞋底便因泥而沉重了;跳到干的地方,却差点被冰滑倒。他很尴尬地走着,并不断跟往来的人打招呼:
“民叔,去哪儿呀?”
“去三楞子家,你刚回来呀?”
“嗯哪。”
…………
母亲在家,在炕上偎着被子躺着,见他进屋来,一掀被子就要起来。
“你躺着吧,怎么?又不舒服啦?”他止住了母亲,关切地问。
“也没别的病,只是胸闷,没劲儿。”母亲说。
“怎么不看看?”他微微皱起眉头,责备道。
“看了,宋圈儿说没啥,吃些药,好好养养就没事儿。你是怎么回来的,小玲呢?”
“她上班呢。我回县里有点儿事儿。”
(bp;“她没怎么着吧?一走就两个月,你们没闹别扭吧?”
“闹什么别扭,我们挺好。”
“我是说她在城里长大,跟你还是有些不同,好时、热乎时不显毛病,时间长了,双方的问题就都出来了,再谁也不让着谁……”人一老心就窄了,母亲这几年真有点儿婆婆妈妈了。
“看你,生病还胡思乱想瞎操心。”见母亲一副挂牵的样子,蒋立言只能又开导她,“我们都大了,都在过日子了,有一些事儿也不象以前那样毛毛躁躁的,懂得礼让了。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避免不了磕磕碰碰,但只要想着对方,护着对方,闹些小脾气过一阵儿就好了。你还不了解陈玲,她这个人基本上是好的,也就是没什么大的毛病,不尖酸,不狠毒,这就行呗,咱不能照着完人的标准要求她,甭说她,就是我跟志文,不是有时还惹您和爸生气吗?这算不了什么。”
“你们不吵就好,不吵就好。”母亲连声说。
这个话题算结束了。蒋立言的思绪又回到现实的林河村,刚才的一幕又浮现,他语气很沉地:
“妈,我爸怎么去挖地了?”
“哦,那是村里派的活儿。咱们这儿要修公路了,村里出一些劳力,一个人一天十五块钱,谁愿意去谁就去。怎么,你刚才看见他了?”
“嗯”。蒋立言闷声答道,旋而十分不解地,“怎么让爸去干那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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