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自己孤身一人的情形令人起疑,黛茜慢慢地顺着墙根走到大厅尽头,躲进重重垂下的窗幔,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大理石阳台上。她退到栏杆后面,观看着阳台下衣着华丽的客人们或翩翩起舞,或高声谈笑——至少是在她视力允许的范围内仔细地观察着。
然后一个身穿白色上衣、未戴面具的男子手里托着放了一杯酒的托盘出现在阳台上。他嘴里说着意大利语,所以黛茜想当然地把他当成了侍者。
“谢谢。”黛茜说着拿过酒杯,竭力使自己看上去像是刚跳完几支舞后上来透透气。早已感到口干舌燥的她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但是那个男子又一次开口说话。
“我不会说意大利语——”
“我说的是西班牙语。”他柔和地用英语打断了她,“我以为你是西班牙人。那身裙子和你的皮肤搭配得很是动人。”
黛茜只是耸了耸肩,默不出声。他又说:“你似乎是独自一人?”他懒懒地往后靠在石栏上,将托盘扔到一边。
“是的。”她尖声回答,“我喜欢一个人待着。”
他黑色的头颅稍稍后仰。因为隔着一段距离,他的脸在黛茜的视线中一片模糊,只有他那浅色的上衣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他在注视着她。木知哪来的一股勇气,黛茜高高昂起头,大胆地回视他。她已经厌倦了总是按照别人的期望来行动。这次独自一人来到威尼斯是她第一次真正的反叛,而迄今为止她只觉得自己并没有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你真是直率。”
“不,我是粗鲁。”黛茜后悔地反驳道,“简直是粗鲁之极。”
“你这是在道歉吗?”他询问道。
“不。我只是在澄清我的立场。呃,难道你不用去给别的客人送饮料吗?”她满怀希望地提醒他。
他愣住了,绷紧了宽阔的肩膀。接着他出其不意地笑了。那笑声十分性感,一阵奇怪的颤抖顺着黛茜僵硬的脊背传了下去。“现在还不必。”他说。
他的取笑令黛茜脸红。“我现在心情不好。”
“我会改变你的心情。”
“你说‘会’而不是‘可能’。”她大声指出这一点,“你很自信。”
“你不是吗?”
那一刻,她那一贯的不自信像毒蛇一般啮噬着她的心。紧接着她带着绝望般的骄傲高昂起头,一丝怪异的笑容浮现在嘴角。“一直是,”她缓慢而坚定地说,“一直都是。”
他上前几步。这时一道亮光从舞厅里那盏巨大的枝形吊灯上射下来落在他身上,她模糊地看到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站在面前,一头浓密的黑发闪闪发亮,一双黑眸流光溢彩。她的心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跟我跳支舞。”他温柔地邀请着。
黛茜绽开了笑容,掩饰不住自己对他的欣赏。只有她才会擅自闯入一个上流社会的舞会,并与一名侍者愉快地聊天。“你难道不怕被人看见而丢掉工作吗?”
“如果我们待在这儿,就不会……”
“那好,就跳一支舞,跳完我就走了。”
“怎么,你对这儿的招待不满意吗?”他一边将她轻揽人怀,一边试探着问。他的动作是那么温柔,她还未回过神来就已经在他怀中了。而在他怀中,那种被当做是精致易碎的玻璃一般受到呵护的感觉令黛茜不禁飘飘然。
“这舞会一本正经得令人窒息,而今晚我想过另一种生活。”她若有所思地讲述着事实,“是的,今晚的我想要变得放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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