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好;卜基元又怎能不被“俘虏”?当天;卜基元在刘春如家喝了个痛快;赌了个痛快;夜里还有人“陪”着睡觉。不过陪他睡觉的并不是曹二白的堂客;而是刘春如指使手下蒙眼堵嘴抢来一个妹子。可怜那个妹子被送回去后;人没进家门;当天晚上就跳进家门前的水塘里;用一塘清水来洗净受辱的身子。
三件事办得卜基元很称心;刘春如也如他所愿;当上了嵩南乡的乡队长。组建乡队的事他也冒费一点神;只是一个早上的功夫;他一声招呼;手下的那些抢犯们一下子都变成了乡兵。乡兵有二十个人;一个不少;加上刘春如他自己;一共二十一个人。卜基元愁了好些日子还办不起来的乡队;刘春如一个早上就搞定了。
刘春如自从当上了乡队长;做恶的事是越做越甚。做大哥的时候;他们还只是夜间行动;可是现在呢?简直是黑白不分;无法无天。话说白石桥有一个六十多岁的孤身老倌;名叫孙甫。他养了一条狮毛狗;这狮毛狗长得又高又肥;那日;刘春如来到白石桥;与这狮毛狗不期而遇;刘春如二话不说;从腰间摸出左轮手枪;“呯”地一声枪响;那狮毛狗便撩到在地。孙甫老倌见状跑来找他理论;刘春如脸上横肉一狞笑;手一挥;两个乡兵跑上前;一把扭住孙老倌的胳膊;拖回乡公所的班房关了两天。
孙甫坐了两天班房;刘春如打狗的事就这么完结。可孙甫咧?从班房回去后;又气又恨;一场大病;再也没有好转;三个月后;含愤离世。
卜三好自打得到刘春如这个帮手;那他是快活如神仙;轻松得没法说了。刘春如来后的一年零四个月的时间里;公事他不用多操心;大部分时间用在吃喝嫖赌那些事上。即便有事要他操心;也都是些征粮征款的事。可是;这些事怎能算是公事咧?征来的粮款多数被他私吞了。对于刘春如在乡里作恶的事;卜三好不是不知道;而是知之装不知。外人怎么清楚;卜三好之所以装不知;是因为他在答应刘春如组建乡队之前有约在先;刘春如捞到的油水中三成有一成要归他卜基元。刘春如满口答应;并遵约不悔。他卜基元在中间还得到了不少的肥水哩!三月底的一天;卜三好接到长沙县政府的来文。公文说;四月上旬;县政府要派出督导员到各乡“点编”。他找来刘春如一合计;立刻派出乡兵到各保去赶猪;捉鸡;抓鸭;打鱼。同时还让人从浏阳县买来几十斤好谷酒;准备迎接县政府派来的督导员。这还不算;卜三好把全乡十个保的保长招集到乡公所来;把县政府要派督导员来嵩南乡点编的事作了一番布置;让各个保长回去赶紧做准备……如果朋友们觉得这本书写的还不错,还请收藏,推荐一下,需要您的支持与关注!
第四章张督导点编(上)
牛粪塘是一片近三十亩形如锅铲的大山坡地;三面环山;山不高;一面向着垅口。东边山上;长满杂树丛;西边山上茅草丛生;北面山头是一大半拉子麦苗地。靠西北面山坡下;一口大水塘。水塘虽有一亩多水面;却不深。水牛下到塘里;牛背都露在水面上。调皮的放牛娃娃常常是光着屁股骑在牛背上撩水戏耍。
传说远古的时候;水深有三丈多。突然一天夜里;水塘里红光闪烁;水波荡漾;从天降下一头神牛在水塘里洗澡;临走时拉下一大摊牛粪。打那以后;水变浅了。一到夏天;只要有半个月不下雨;碟子形的塘底很快就呈现在人们的面前。牛粪塘也就由此而得名。
塘浅了;蓄不了多少水;靠水塘浇灌的稻田常常是十年九不收。居住在这里的十来户人家;房子拥挤地盖在东边山下。他们一年的生计只能靠着北面的山坡地;冬种小麦;夏种红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艰难而又辛苦。
可是;就在这十来户人家的小山村里;却有一套两进二十间青砖到顶的大瓦房。房屋年久失修;墙上的粉壁;好些地方已经脱落;露出了里面的青砖。雕栏画栋的装饰;也只能隐约可见。
据说这套房屋最初是王姓人家盖的祠堂屋;也不知在什么年间就搬走的。房屋几经转卖;现在变成了嵩南乡的乡公所。
早春二月;细雨绵绵。
阴沉沉的天紧紧地扣在嵩南乡的上空;漆黑的夜幕也严严地笼罩在这近百条田垅和山冲的土地上。没有雷声;没有风声;路上没有行人;偶尔从远处传来一两声狗叫;但很快就消失了。山乡的夜;很静;静悄悄的。
人们早已入睡;伢妹子们很快就进入梦乡;成年人则常常是刚刚睡着又闪电般地惊醒;这当然是那些穷苦人们;他们在为生计发愁;为乱世担心:眼前的日子;今天已经过去;谁晓得明天会怎么样呢?吃得饱;睡得好;这是有钱有势的人过的日子。光阴似箭;日夜如梭。一个月;二个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转眼到了四月上旬;卜三好和刘春如忙碌了好些日子;终于闲了下来。可是;人闲了;心却静不下来。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却为一件事;那就是县政府派出的督导员快来了。
督导员是个多大的官?卜三好不知道;刘春如也不晓得;老百姓就更搞不清楚。不过;卜三好和刘春如嘴巴上讲不出来;心里却蛮清楚。多大的官;相府的丫头七品官!县政府下来的人;官再小也比自己的大呀!督导员来点编;绝对是怠慢不得的。
既有这般想法;也难怪他们一接到县政府的来文;就猪鸡鸭鱼酒地准备起来。
其实;督导员只是个县政府临时委派下来;到各乡各保督察;普查兵源而暂设的职务;也难怪人们搞不清楚。到嵩南乡来点编的督导员姓张;三十七八岁的年纪;邵阳口音;瘦高个子;留分头;戴眼镜;说话文诌诌的。么子大名?他自己没说;卜三好和刘春如也没敢问;只是左一声“张督导”右一声“张督导”地叫;那声音;那姿态;那亲热的劲头;就像满崽见到了亲爹;亲热的没法说。
张督导咧?架子也真大。他一走进乡公所;手提箱被刘春如接了过去;他没看刘春如一眼。肩上披着的风衣由卜三好接过来;他也没哼一声。只是小白脸往上仰了仰;又伸出两手抹了抹大分头;然后拍打了几下身穿的青制服;就坐到卜三好和刘春如早已为他准备好的靠背椅上;右腿往左腿上一压;那铮亮的黑皮鞋就一上一下地晃荡起来。这还不算;他还掏出香烟;点燃一支;叼在嘴上;喷出一团团的青烟。直到这时;他才有意无意地瞟了瞟卜三好和刘春如;问道:“那位是乡长?”
“我;”卜三好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卜基元。”
“我姓张;叫我张督导好啦。”他就这样把自己的身份做了介绍。
卜三好听了后;赶忙点头哈腰地笑了笑;恭维道:“张督导能亲自来我们乡点编;真是不胜荣幸;今后还请张督导多多关照。”
“那一位咧?”张督导用下巴示意一下刘春如。
刘春如赶忙上前一步;刚要开口自我介绍;却不料卜三好抢先道:“他是我们嵩南乡的乡队长;姓刘;刘春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