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运领袖虽然惨遭抢杀和追捕,但,他们勇于抗争的革命精神,深深地扎根在山乡穷苦农民的心中,流入他们后代的血液中……从过去谈到眼前,从民国十六年的农动又谈到眼前的抓壮丁,黄玉岚又把这日清晨刘春如逃命的事,向大家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大家都乐了。尤其是庆福,心里乐开了花!他对黄玉岚道:“黄大哥,看来刘春如这回,在你手上栽啦!这辈子他都不敢去黄家塅啦!”
“那倒不是,算个教训吧;只是我不甘心!”黄玉岚摇摇头,惋惜地说,“没有叫他丧命,我的帐就冒讨完!他要再来,不是更好嘛?”
“刘春如暂时是不敢去三保,他还会来四保。王保长说不再抽壮丁,汤丙奎还会抽!这家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天勤沉思了一会,继续说,“看来我们这些适龄青年,还逃不脱当壮丁的命!得想个办法,不让汤丙奎再抽壮丁!”
“这是实话。”十婶赞同天勤的话。
“现在看来躲壮丁不是个好法子,”天勤深有感慨地说,“家里人跟着遭殃!就象我家这样。”
“是的,是的!”翠兰接着说,“天俭躲壮丁以后,我家就冒安静过!”
天勤娘一默神起这些,眼泪流出来了。应花也想起大弟德福,眼睛都红了。
“对!就是这样,”天勤也想起德福。还想起德福归山时,应花唱的送行歌,“我们编山歌,唱出去!写下来,贴出去!让嵩南乡的穷苦农民都听听,都看看:卜三好、刘春如、汤丙奎这些人是些甚么人?用山歌把青年农民抱成团!”
“人心齐了,我们还可以组织游击队。在安徽、苏北那边,老百姓打日本鬼子,现在打国民党,游击队、民兵,什么都有。”黄玉岚兴奋地对天勤说,“田家兄弟,你叔叔和我大伯他们,在嵩山乡闹起了农动,难道你我就不能把人组织起来抗争!”
“当然行!我默神的也是这样,”天勤说:“第一步就是让嵩南的青年农民抱成团,大家一起来反抗抓壮丁!”
天勤娘一愣,心里想:这不是造反吗?翠兰和应花,你看着我,我看看你,不知说什么好。庆福举双手赞成。十婶沉思一会,才说:“先莫露面。民国十五年夏天,黄勇贵来柏树冲找纪州,就是夜里来的。后来又找林冬华,先秘密联络些人。只到那年冬里,才公开搞起来!现在就不晓得谷梅青还在不在?”
“弟妹,这不是造反?”天勤娘小声地问十婶。
十婶笑笑地说:“五嫂,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世道这么黑?官逼民反!担甚么心。纪州那时搞农运,我一点都不害怕。你看现在,你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没有?隔三差五,乡上来,保上来,做甚么?抓天俭当壮丁,抓天勤坐班房!象黄家后生那样,公开的讨帐,报仇!刘春如倒怕了他!”
听十婶提到自己,黄玉岚憨厚地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了。但;他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细伢妹子们早就睡了,天勤娘眼看翠兰和应花,示意她俩睏觉去。翠兰没动。应花见庆福在,又不好离开。两人都安慰娘,让她先去睡。十婶也宽她的心,天勤娘进房去了。
天勤默神一会,心里编好一首壮丁歌,对应花说:“我念出来,你听听,看看怎么改!”
“好,你念!”应花说。
天勤把壮丁歌念出来:国军打败仗,前方要壮丁。
乡上派名额,保上抽壮丁。
乡队抓壮丁,穷人躲壮丁。
中签壮丁逃他乡,逃亡他乡做苦工。
壮丁前方当炮灰,后方乡保饱私囊。
黑暗世道再不变,穷苦农民要逃荒。
“好!要得,”应花细细听完,说道,“不要改啦!”
庆福对应花说:“姐,把我家的事,也编一首。”
“好!”应花沉思一会,念起来;汤家老倌心肠好,可惜生个豺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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