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哆嗦!”刘春如挥手一声吼,打断娘的话。
刘春如他们进了门,自己动手搬椅子坐下来。四个债主咧?趁刘春如他们搬椅子的工夫,一个个轻步走到门口,溜出门去了。
“天俭伢子回来冒?”刘春如斜眼盯着娘的脸,问。
“没!”娘摇摇头。
“嗯,”刘春如破天荒——头一回压低嗓门,对娘说:“天俭伢子回来也罢,没回来也罢。今日,他无论如何也得跟我们走!明天大年初一日,送他上队伍去!”
“天俭没回家,”娘说,“我都告诉你了。”
“去找找嘛。”刘春如道:“叫化子都有个三十夜;他怎不能不回家过年?”
“他不回家过年,”娘接住刘春如的话茬说,“我也冒办法。”
“冒办法?办法有的是!”刘春如猛一下抬高嗓门,对娘说:“田五婆婆呃,今日实话告诉你!天俭伢子不回来,我就在你家过年!明日一早,他要是还不回来,我们就抓天勤伢子送队伍……”
“不用抓,我现在就跟你们走!”刘春如的话未完,天勤从灶屋里出来了,气愤地说道,“等我穿上国民党的黄皮,拿到枪后,就回来找你算帐!”
“找我算帐?”刘春如一惊,“算么子帐?”
“你还不清楚吗?”天勤一本正经地告诉刘春如,“你们抓我哥哥的壮丁,在我家吃了多少鸡和鸭,讨走了多少份草鞋钱?你不和我把帐算清,我用枪打你!”
“呸!”刘春如如同被狗咬住屁股似地从椅子上蹦起身,破口大骂天勤道:“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找我算这些烂帐……”
“何式不能算”?天勤反问刘春如。
“你娘的!”刘春如拔出腰间的左轮手枪,扬着手枪对天勤吼道:“我现在就一枪嘣了你!”
“嘣吧!”天勤一个大步走到刘春如跟前,鼻子一哼,“姓刘的,我就让你嘣!嘣了我,壮丁的差也消啦。”
“哼!”出于天勤的意料之外,刘春如听罢天勤有意挑起他发火的话之后,不仅冒发火,反倒把左轮收起来。手朝刘金伢子和曹二白一挥,命令道:“先把人捆起来!”
刘金伢和曹二白扭住天勤,七手八脚地一捆,把天勤按到椅子上坐好。娘哭喊着扑倒在天勤的身上,翠兰和应花也闻声从灶屋里跑出来,见此情景,也哭起来。顿时,屋里哭声连天。天勤对她们道:“不要哭,哭也冒用!”
“天勤,”娘哭诉说“你的命好苦呵……”
“哼!”曹二白在一旁饥讽地冷笑道,“早晓得心痛这个崽,就该把那个崽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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