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巴厘岛,如枫说得对,她最大的错误在于没有自信。她至今也无法完全理解当初那种疯狂,她只是呆呆站在原地,所以,活该她在突然火熄的时候狼狈离开。
如枫还说,她自私而懦弱,一直在旁观自己的爱情,“什么叫切肤之痛,心素姐,你不知道。”
她当时哑然,不知道反驳。
可是,我又怎能不知道……
如枫,你比我幸运。
贾女士注视着她,“心素,你一定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找你,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早不晚,会这个时候来找你。”她的语气,温和而平淡,“心素,当初,我一见到你就很喜欢你,尽管你不太会说话,见识也有限。那时候,庭涛一心爱着你,全心全意地待你,”她的声音里,微微带上一丝调侃,“我这个做母亲的,吃醋归吃醋,看到儿子把你当成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不知道怎么呵护是好,我心里自然也很高兴。你们结婚后,小两口甜甜蜜蜜的,我看着也替你们开心,但是……”她转过脸,第一次,略带锐利地盯着心素,“不管庭涛到底有什么错,可我眼睁睁看着他这一两年来,特别是这大半年来,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就像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在公司里脾气越来越大,在家里也是郁郁寡欢,一天跟我也说不上几句话,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的那种滋味,你纵使没生过孩子,应该也能体会得到一星半点,对不对?”
心素继续垂着头,她的心里又是微微地一痛。
是的,好似自打他们结婚两周年纪念日那天起,简庭涛的脾气就日益古怪起来,而且,与长,但无从交错。
她曾经怨恨,曾经伤心,直至麻木。
贾女士继续注视她,仍然不经意般地说:“扬。她独自一人端着酒杯站在一个角落里,却非常显眼。她穿着淡蓝色晚礼服,头发紧紧挽起,露出光洁如瓷的颈,像个高傲的白天鹅。然而,她对她很亲热很客气,“庭涛哥的夫人,我该叫什么呀?”话对她说,眼睛却对着简庭涛,一脸娇媚,方才眼中那抹淡淡的骄傲跟落寞荡然无存。
简庭涛显然很纵容她,挽住心素,也笑道:“叫大嫂,笨丫头。”他低头对心素解释,“叶青承的妹妹,我跟你提起过的。”
叶青岚抓住话头,目光一闪,“大嫂,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风流哥哥……”
简庭涛脸色稍稍一变,他年轻时候的些许荒唐叶青岚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无所谓,但心素不行。
叶青岚很会察言观色,立刻转变话题:“庭涛哥,对了,那边有几个美国客人想认识你。”
心素端了杯饮料,看着两人默契十足地跟客人寒暄,间或大笑,叶青岚更是笑得花枝乱颤,似喜似嗔地看了简庭涛好几眼。
心素转过眼去,走到窗前想透透气,却听到身旁一阵阵的窃窃私语:“瞧,我上次跟你说的……”
“他夫人呢?”
“没见过。听说是个教书匠的女儿,一般吧,要不怎么任由着老公跟别的女人粘在一起?”
“唔,说起来也可怜,齐大非偶。”
心素漠然听着,原本的好心情一点点荡涤干净。她难得陪他来,却还不如不来。叶青岚,灵气逼人光彩夺目的女孩子,从小一起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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