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素浅浅一笑,“妈,庭涛跟我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可是太大了,拿不上来,”她挽住贾女士的手臂,“您既然还没睡,下去看看,好不好?”说到后来,话里满是希冀和恳求,还有小小的雀跃。
只是贾女士正摇头笑着,没有听出来,“你们又不是小孩子,还跟我玩什么神秘啊?”
儿子无所谓,但心素的面子不能驳,于是,在心素的伴随下,她无可无不可地,缓缓下楼去。刚走到楼梯中间,她浑身如遭雷击,蓦地站住了。
客厅的玻璃窗前,静静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满头的白发,身形瘦削,样貌清濯,颇有几分洵洵儒雅之气。她嘴唇轻轻颤抖,眼前越来越模糊。
“小铭,明儿个中秋,上我们家赏桂花去吧?”
“小铭,狮子林里好多鸽子,我带点儿干粮,”欢欣雀跃,“我们放学喂鸽子去!”
“小铭,要填报志愿了,咱们填一个学校好不好?”
“小铭,我们走,我们走,我们走得远远的!你爸妈不是嫁女儿,是拿女儿做交易,我有力气会干活,到哪儿我们也不会饿死的!”
“小铭——”
“小铭——”
……
不思量,自难忘。
偌大的客厅里,两个老人隔着长长的阶梯,隔着遥遥的岁月之河,静静对望着。
心素跟简庭涛早就悄悄避开了。
那个人微笑地看着贾女士,半晌,轻轻地道:“小铭。”
只是这一句,素来刚强的贾女士,刹那间潸然泪下。她缓缓地走向他,缓缓地站在他面前,缓缓地伸出手去,轻轻触摸着他的脸,“儋槐,你老了,头发全白了,脸上都有这么多皱纹啦。”她低下头去,想要掩饰自己源源不断的泪。
她实在太意外了。
她又哭又笑着,几十年了,她隐藏伪装得实在太辛苦了。她略带哽咽地道:“干吗总说你,好像我有多年轻似的,”她泪眼模糊地道,“可不是现在,我也老得快走不动了。”
老人伸出手来,握住她的,“不,”他微笑着反驳,“我们都还年轻。”
又是一年的落花时节。
简庭涛带着心素,驱车来到安睡着墓园的山下。他从后备箱中拿出一大束桔梗,无言地递给心素。
心素接过花,挽住他的手,“走吧。”
简庭涛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心素不看他,只是低头,走自己的路。但她的手,始终紧紧挽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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