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良媛谢过了,便坐着与众人一同赏花。甄嬛站在杜良媛身边,微笑着向她道:“这香气倒是好闻,似乎不是宫中平日用的。”
杜良媛轻笑,掩饰不住面上自得骄矜之色,道:“容华姐姐的鼻子真灵,这是皇上月前赏赐给我的,太医说我有孕在身,忌用麝香等香料做成的脂粉,所以皇上特意让胭脂坊为我调制了新的,听说是用茉莉和磨夷花汁调了白米英粉制成的,名字也别致,叫做‘媚花奴’,既不伤害胎儿又润泽肌肤,我很是喜欢呢。”
她洋洋说了这一篇话,多少有些炫耀的意思,谁都不是傻子如何能不懂呢?甄嬛笑道:“这样说来果真是难得的好东西呢,皇上对杜妹妹真是体贴。”
余清然懒得听她们无聊的针锋,便自己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看花。皇后最喜牡丹,凤仪宫开的最盛的就是牡丹。余清然远离了甄嬛与杜良媛,却又与皇后离得近了些,便听见旁边庄悫夫人笑道:“日头好的很,不若请皇后把松子也抱出来晒晒太阳吧!”
皇后微笑道:“庄悫夫人倒是喜欢松子那只猫,来了成日要抱着。甄容华向来是不敢抱一抱的。”说着命宫女绘春去把松子抱了出来。
甄嬛过来微笑道:“臣妾实在胆小,让皇后娘娘见笑。不过松子在悫妃娘娘手里的确温驯呢。”皇后也笑:“是呢。想这狸猫也是认人的。”
庄悫夫人陪笑道:“娘娘说笑哪,是娘娘把猫□□的好才是,不怕人也不咬人。”
转眼绘春抱了松子出来,阳光底下松子的毛如油水抹过一样光滑,敬妃亦笑:“皇后娘娘的确妙手,一只猫儿也被您调养的这样好,那毛似缎子一样。”
绘春把狸猫交到庄悫夫人手中,敬妃道:“我记得姐姐早年也养过一只猫叫‘黑水’的,养的可好了,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就没了,姐姐很会待这些小东西。”说着奇道:“这猫儿怎么今天不安分似的,似乎很毛躁呢。”
庄悫夫人伸手抚摩着松子的扭动的背脊笑道:“难怪它不安分,春天么。”说着也不好意思,忙道:“我原也是很喜欢的,后来有了皇长子,太医就叮嘱不能老养着了,于是放走了。”
余清然不知她们打的什么注意,只是心里莫名的觉得松子似乎不对劲。远远的退开了,后来听见庄悫夫人说春日之言便当自己是大惊小怪,也就不放在心上了。自己捻了一支开的正盛的姚黄,也不曾折下,只在枝头上把玩!
没一会儿便听见华妃娇娆的说:“冯淑仪还没有正式封妃呢,甄容华便这样敬妃敬妃地不住口的唤,未免也太殷勤了。”她一笑,斜斜横一眼敬妃道:“又不是以后没日子叫了,急什么?”说着掩口吃吃而笑。
空气突然安静,连远远在一边的余清然都发觉了不对劲。一句话,把尚未行册封礼的她,庄悫夫人还有敬妃都骂进去了!
皇后折了一朵粉红牡丹花笑道:“华妃你也太过较真儿了。有没有正式封妃有什么要紧……只要皇上心里头认定她是敬妃就可以了。你说是不是?”
华妃脸色一硬,仰头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有福气的自然不怕等,只怕有些没福气的,差上一时一刻终究也是不成。”
皇后却也不生气,只笑吟吟对敬妃道:“今日已经二十三了,不过两三日之间的事便要册封,你自己也好准备着了。”又对华妃道:“敬妃哪里是没福的呢,她与华妃你同日进宫,如今不仅封妃,而且不日就要帮着妹妹你协理六宫事宜,妹妹有人协助那也是妹妹的福。本宫更是个有福的,乐得清闲。”话音刚落,那边众人连声赞皇后福泽深厚。
华妃也不接话,只冷冷一笑,盯着皇后手中那朵粉红牡丹道:“这牡丹花开得倒好,只是粉红一色终究是次色,登不得大雅之堂。还不若芍药,虽非花王却是嫣红夺目,才是大方的正色呢。”华妃此语一出,连余清然心里都是“咯噔”一下,有那么一霎那的茫然无措。此时华妃头上正是一朵开得正盛的嫣红芍药压鬓,愈发衬的她容色艳丽,娇波流盼。华妃你真是厉害了!
皇后手拿一朵牡丹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眼见气氛尴尬,余清然叹了口气上前。还没走几步便见甄容华上前道:“臣妾幼时曾学过刘禹锡的一首诗,现在想在念来正是合时,就在皇后和各位姐姐面前献丑了。”皇后正尴尬,见有人解围,随口道:“你念吧。”
甄嬛便曼声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诗未念完,皇后已经释然微笑,信手把手中牡丹别在衣襟上,“好个牡丹真国色!尊卑本在人心,芍药花再红终究妖艳无格,不及牡丹国色天香。”见华妃脸上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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