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当然有村长的架子,老牟摘下眼镜擦了擦,说:“王八多了乱爬,人多了嘴杂。”
王德发捂着头,说:“生米做成熟饭了。”
“咳!你叫闺女家的脸往哪儿搁?”
王德发说:“早先定过娃娃亲的。”
老牟哼了一声,说:“你有聘书吗?官凭文书私凭印,红口白牙的话不准。”老牟不想再难为王德发,就问了两边的生辰八字,掐指算算,说这桩婚事还凑合,属相还合五行命相也成,算是中等婚姻吧。老牟终于同意出面做媒,说:“你准备过小礼吧!”
王宝安私会赵玫瑰的后果直接导致冰花百合被停课,荆先生不知就里,讶疑两个闺女读得好好的,咋说不念就不念了?赵前恼了:“还念个屁?疯疯癫癫地好咋的?”
荆先生一听,扭头就走。当荆子端铺盖卷扔到马车上时,老牟拦住了去路:“也不替孩们想想?”
“心里窝囊。”
“窝囊啥?”
“女孩上学不是错啊。”
赵财主的心病又不便说开,老牟拉了拉荆子端的袖管,低语:“别忘了,十块小洋的薪水啊。”又说:“李知事派你来的,说走就走?”
短暂失学之后,赵家姐妹重新背上了书包。书包很小,但是手拎沉重的石板。她们用画石笔1学写字,写满了就擦掉,擦掉了再写。学堂上一片写石板的声音,咯咯噔噔听来像群鸡啄米,那声音合奏起来很气势,也很悦耳动听,似乎还夹杂兴奋。荆先生领头吟哦:“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让荆子端动情的还是意境旷达的诗赋,“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下面跟着书声朗朗:“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在荆子端的诸弟子中,王宝林年龄最大。和赵成华他们相比,王宝林的个子高出一大截。荆先生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格外关照王宝林,时常加些功课。终于有一天,荆先生去西沟找王德发。王德发吧嗒吧嗒地吸足了一袋烟,问:“荆先生,在你那里不是挺好么,非得去县城?”
荆子端:“不一样啊,老虎窝的学堂只是初小啊。”
王德发疑虑未消:“俺家二虎真是块料?”
荆子端点头,说:“你得送宝林去县里念书,跳级,不然就太晚了。”
王德发说:“俺寻思,大猫、二虎都是种地的命。”
荆子端一脸肃然:“我觉得宝林这孩子很特别,为人宽厚,天资聪慧,可别耽误了他。”
王德发这才下了决心:“好吧,就依了先生,送他去县城。”
秋天弥漫着腥涩的气息,慷慨的大地母亲正在分娩。高粱叶子蔫巴巴地枯萎绻缩,熟透了的大豆裂开了荚角,沉甸甸的谷穗晒弯了头。庄稼人起早贪晚地收割庄稼,不再有闲人耍钱嬉戏,连学堂也放假了。漫山遍野的庄稼倒在挥舞的镰刀之下,农人将苞米棒和高粱穗装上马车,将谷子糜子大豆打成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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