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武赐三把大夫给请来。
顾大夫把玩脉,拂着花白长须道:“王爷处置得极好,这已缓解了王妃的急症,但还是得服上几帖药治本,然而王妃的喘症会发作并非因为气候冷热交替或吃了不该吃之物,许是这段时日天热吃得少,底子虚再加上内心焦虑,又突然大怒大悲所致,这点王爷得要多加注意。”
华与刹轻点头,要武赐三送大夫顺便照药方抓药。
顾大夫所言,他心底明白。肯定是先前将她逼得过头,才会教她喘症发作。
明明这般娇弱,体内却像是蕴含了无限的力量,企图与他抗衡……她算是他见过的姑娘家里头,个性最剽悍的一个。
垂眼睇着她,饱满的额底下是秀雅柳眉,长睫微颤着,极丰润的唇微启,脸色惨白得可怕。
她刚刚筷子一掉,身形摇摇欲坠时,他想也没想地动了起来。这对他而言,不曾发生过。
他人的生死与他何干?尽管他想知道她身上的秘密,想知道死而复生的她到底是谁,但她要是真遗憾而亡,他反而能伪造成他人谋害,好让定国公更加信任他,日后助他发兵。
可是,那一瞬间,他不假思索地救她。
为什么?他不知道,只发现他不想就这样失去她。
本来面对盛兰的面貌,他没有什么特别感受,然而当她初醒时那轻漾笑容的模样,她抱着与剀的柔情悲伤,莫名骚动着他,彷佛触动了什么,教他也想要拥有同样的神情,只属于他的。
而她,本来就属于他。
大手抚着她发凉的颊,感觉她微颤了下,心头升起被抗拒的不满,还未开口,适巧玉昙已经端着熬好的药入内。
他接过手,闻了下药味,浅啜了一口,像是确认什么,才徐徐地将药给吹凉。
“喝药。”
虽然听到那近乎命令的口吻很火大,窦月芽却已经没力气和他争执,她现在只剩一口气,能不能活就得看大夫的医术了不了得了。
张口,药才入口,胃便不客气地抽搐起来,引得她欲呕。
“喝!”
窦月芽很想回头瞪他,可惜她真的连一点力气都挤不出来,只能恨恨地在内心里骂他,混蛋,要不要尝尝有多苦。
可怜她只能硬着头皮,被迫一小口一小口的咽下,让那苦涩渗入她的喉头,在她的胃里不断地翻滚。
“王爷,让玉昙照顾我就好。”忍着恶心,她大胆提议着。
她不习惯和人贴这么近,尤其是一个教她厌恶得牙痒痒的家伙。先前是因为她病发得太凶猛,只好任他摆布,但她现在感觉稍稍稳定了,实在不想和他肌肤相亲。
“玉昙,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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