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代号为“亚细亚之舟”的飞机机舱里坐着七十余名全副武装的中国特警队员。清一色的武林高手,包括他们的上校领队。只有一个人例外。但这个人除了不擅长散打格斗,同样是条经历过浴血战阵的汉子。他的胸牌上用中英德意四种文字写着——海军中校何维雄。
七个多小时的连续飞行,使七十多位铁塔似的壮汉陷入昏昏欲睡,只有维雄始终没有丝毫睡意。他在为李汉和那个没见过面的叫婵的女孩担心。随着飞机越来越临近欧洲大陆,他的担心也就越甚。因为每一公尺空间的接近都是用时间换来的,时间的飞逝意味着李汉他们面临的危险在飞快加大。很难想象李汉和一个据说有着某种神秘秉赋的女孩就能对付的了一伙把世界推向灭顶之灾的恐怖分子。他最担心的是有人对他说,你只晚来了一步。眼下他唯一能做的是,在心里反复默祷一句话:李汉,千万别轻举妄动,我这就到。
不过,这也许将是我军人生涯中的最后一次军事行动,维雄想。如果能平安返回北京,他将向他的上司递上转业报告,申请退出现役。维英的死像团铅云‘样始终笼罩在他的心上,他并不怕死,并且也曾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渴望像自己的哥哥那样轰轰烈烈地血洒疆场,但如果自己亲人为之献身的一场战争,结局却是指挥士兵们赢得了胜利的指挥官被解职,你会作何感想?你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这些牺牲是值得的吗?如果不值得,你还打算前赴后继地干下去吗?他想,我不会了,我已经什么都看穿了。但他没把这念头马上告诉父亲,他想等这次行动结束后再说。他想亲自把自己的老友解救出来再说,起码,这是值得的,他又想。
慕尼黑
当亨里希曼警长沉着脸推门进来,睬都不睬李汉,只是把他的所有身分证一古脑地收起来锁进身后的保险柜里时,李汉知道事情麻烦了。
“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那座冯·魏茨贝格古堡,您没说一句真话。既没有什么‘狼穴’,也没有什么‘拯救军’,更没有你说的那个叫婵的女人。”
“不,我用电视窃收器追踪过他们,他们肯定就在那里。”
“我很愿意相信您说的一切,不过事实好像对您十分不利。何况,我们查到了,25日那架‘空中客车’的爆炸,您是唯一的幸免者,您怎样向我解释这一点?”
“我知道你们迟早会对我提这个问题,可那次我是为了摆脱‘拯救军’的追杀,才侥幸躲过了一场灾难。”
“又是‘拯救军’!您根本无法证明这个组织的存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您本人现在还活着。但您知道那架飞机上一共死了多少人?”
李汉没有说话,他直视着警长。
“一共是二百一十七人。您本来应该是第二百一十八,可您却活了下来……
”“我没有死,难道有什么错吗?”
“如果您能证明自己确实是无辜的,那当然没有错。不过,在您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之前,很遗憾,我不得不认为您有炸机嫌疑。”
“说我有炸机嫌疑,你又有什么另人信服的证据?”
亨里希曼摇摇头,“不,我没有。如果我有,我就不会用这种方式跟您交谈了。”
“我要求与中国驻柏林使馆国防武官齐越大校取得联系。”
“我很愿意效劳,但您已经看到了,这不可能。整个世界都乱了套,您能想象吗?现在离下一个圣诞节还差十个月,商店里的圣诞蜡烛早已被人抢购一空。为什么?就因为停电!没有电,什么也干不成,包括您想跟贵国的国防武官通电话。”
“我有移动电话,可以通过中国的通讯卫星跟北京联系。”
“这我知道。但没有传真资料,我们怎么能相信接电话的对方就一定是北京的官方或军方,而不是您……瞩,怎么说呢,设下的另一种骗局?”
“如果你什么都不信,我就没办法了。”
“是呵,是呵,这就需要您耐心地与我们配合。为了使麻烦尽快得到解决,今晚,我将派人连夜赶到柏林去,当然是核实您的身分和您讲述的一切。不过,今天,晤,只能委屈您在这里呆一晚上了。您都瞧见了,我们这里的条件还不算太糟,是不是?”
李汉一听急了,“可这样婵她——我的女友会没命的!而你们的国家和世界照样还得乱套乱下去。”
“我很为您的女友难过,不过,眼下我看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更好的办法是您带人跟我一起去找那帮家伙。”
“我们不是按您说的找过了吗?结果如何?一无所获。”
“您怎么就没想到他们也都是大活人,有点风吹草动也会像你我一样拔腿就跑?”
“您到现在还认为您说的故事是真实的吗?”
“对,全是真的,不过碰上你们这帮蠢猪就全成假的了!”
这句话李汉是用中国话喊出来的,亨里希曼听不懂,但他能猜出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便半是宽容半是嘲讽地例嘴笑了笑,顺便抬手按响了桌上的电铃。
铃声未落,李汉身后的门已经打开了。那个身量与他们的警长相仿的警官再次走了进来,俯身在李汉的耳边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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