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投宿以后,颜大夫为我诊治,也许是错觉,每到这个时候,我总会感到身上有两处火烧火燎,好似被烧红的铁铬一样。
我生病和棣不一样,他吭吭叽叽地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直到让人厌烦;我则一声不吭,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就算再难受也咬牙忍着。
我的心口比以前闷得更厉害,闷得喘不上气,难受得恨不得死掉。
江德卿走过来看我(我现在已经能很清楚地脚步声辨认是谁了),用一块丝帕拭去我额上的汗水。
“方槐,你要是难受就出声吧,别这个样子。”
我用力吸了一口气,没用,心口还是闷得厉害,吸入的气根本达不到肺里。
“方棣,你也太狠心了,他是你哥哥啊,你站在门外算什么,就算你们真的生气了,他病成这样你也不能连看也不看一眼啊。”
棣难得地被江德卿数落却不发一言,脚步声离去,他走了。
我闭上眼,谁也不理。
“颜大哥,方槐到底生了什么病啊?你不是神医吗?怎么治不好他啊?”江德卿转而向颜大夫开火。
“行了,你快出去吧,别耽误我给方槐看病。”颜大夫开始轰人。
江德卿被轰了出去。颜大夫坐在我床边。
“对不起。”许久,他冒出了这一句话。
我怀疑地把头扭向他的方向。
“我不该把你扯进来,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他继续没头没脑。
“……颜大夫,我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我要死了吗?”我没有心情想他说的话,“我喘不上气,心里闷得很。”
“你想的太多了,别想那么多,身体就会好起来。你放心,等你到家了,你的身体也就好了。”颜大夫的态度一贯的温和。
“来,张开嘴,把这个吃了。”一粒圆圆的东西放到我嘴边。
“这是什么?”一股又酸又臭又腥又难闻又恶心的味道冲入鼻中,我把头扭过去,避开那个东西。
“这是救命仙丹,吃了它,你的心口就没有那么闷了。”颜大夫哄我。
“难闻,我不吃。”我现在只是心闷喘不上气,被这东西一刺激,连头也晕了,肚子里也翻滚不已,光想吐。
“小傻瓜,这可是多少人想求也求不到的东西,千金难买的救命药,快张嘴,吃了它。”
“吃了它,这可是世上仅存的一粒了,你若不吃,你这条小命绝对活不到十六岁,你不是喜欢你弟弟吗?喜欢他就吃下去。”
“来,听话,吃了它,这粒药再不吃下去就会化了。如果你不吃这它,到时候再发病,连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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