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械短暂的闪光,玻璃杯和钵子上的白色标签。他闻不到他从马路来时闻到的气
味。但是他立即觉察到占据这些房间的严肃,他差点儿说是神圣的严肃,倘若“神
圣”这个词对于格雷诺耶还有某种含义的话;他觉察到冷静的认真,手艺人的客
观,干巴巴的生意经,它们都贴在每件家具、每件器械、大圆木桶、瓶子和罐子
上。他走在巴尔迪尼后面,即跟着巴尔迪尼的影子——因为巴尔迪尼不愿费劲给
他照路——他心里油然升起这样的念头:他属于这儿,不属于其他地方,他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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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他要从这儿彻底改造世界。
这个念头当然是荒唐的、非分的。对于一个自己跑来的出身可疑的制革伙计
来说,在没有关系或者保护,没有最起码的等级地位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东西,
而且现实中根本没有任何东西使他可以有如此的奢望:在巴黎最有声望的香料制
品商店找到一份工作;更何况正如我们所解的,恰好是在这家商店已经决定关
闭之时。但是,格雷诺耶的非分念头表现出来的不仅是个希望。而且是个信心。
他知道,他只须再离开这家店,到格里马那里去拿衣物,然后就不再离开了。这
目标使他血液沸腾。多年来他一直默默无声,与外界隔绝,等待时机。如今不论
情况顺利与否,他反正是跳下来了,毫无指望。正因为如此,他这次的信心才这
么大。
他们两人穿过店堂,巴尔迪尼打开面向河一侧的后厅,这个厅部分用作仓库,
部分作为工场和实验室,煮肥皂、搅拌香脂、在大膜玻璃瓶中调制香水,都在这
儿进行。巴尔迪尼指着窗前的一张大桌说道:“东西就放在那儿!”
格雷诺耶从巴尔迪尼的影子里走出来,把皮子放到桌子上,然后迅速地退回
去,站到巴尔迪尼和门的中间。巴尔迪尼又停了一会儿。他把蜡烛稍许向旁边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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