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嫣说,他去世之后,我倒是越来越多地想起他的好来,一直没忘了他。要不是这次你干的好事,我可能就一个人过下去了。上次梁晋生到家来,他的照片就挂在墙上。到现在都还在那儿。
听茹嫣说了,江晓力忽然就不说话了。
茹嫣忽然觉得,江晓力说这些,其实是在说自己呢,就贸然地说了一句话,听说你也一个人了?
江晓力投过来一道警觉的目光,问,他告诉你的?
茹嫣说,不是。
江晓力说,那是谁?
茹嫣竭力随意地说,如今信息社会,这样的事能瞒得住吗?
江晓力说,我知道是谁了。
到此,茹嫣才觉得自己真不该捅破这层纸。便想岔开它,一笑说,这也不是件什么稀奇事,这满天下,多少人分分合合的,社会进步呢。
茹嫣发现自己在讨好她了。
江晓力却不接她的话,脸色有些阴郁。说,想来你已经知道——茹嫣说,知道什么?
江晓力说,你就别装糊涂啦。
茹嫣是一个撒谎没底气的人,就不作声了。
江晓力笑笑,意味深长地望着茹嫣,长长吐出一道烟气,慢慢说,对你坦白吧,我可是真想嫁给他呢。
茹嫣怯怯地问,那不是挺合适的一对吗?
江晓力又笑笑说,没那个福气。我这个人从来要强,万事不求人。就是在男女这事上,总不走运。
茹嫣说,那时你已经离了?
江晓力说,离了。我离的时候,他老婆还没死。所以这点上没有嫌疑的。
再往下,茹嫣就不知该说什么。
江晓力说,那一段时间,差不多要把人弄疯。
茹嫣只是一下一下转着咖啡杯里的勺子。
江晓力说,我们一直都熟,我是看着他从设计院的一个处室干部一格格升上来的。有一段时间,还是我老爹的下下级,后来又住一个院子,他也常来,对我们一家都很好。
茹嫣说,后来变了?
江晓力说,变了倒好,就没那多牵挂,最多骂一句忘恩负义。就是一直都好,我才有了那样的冲动。百媚千娇地去向他示意。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茹嫣说,你呀,一时糊涂吧?热情过头是不是?
江晓力说,是也不是,人没缘分,睡到一起还分手呢。人哪,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早些年,多少男人跟在屁股后面,我是一个也没真心看上。就我那个前夫,在我面前,什么样的委屈都受过,不屈不挠的,没想到他后来竟敢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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