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睐着她的表情。「装什么忧郁啊?三八!」
「三八?还不都跟你学的。张妈妈都说我是被你带坏的。」陈以希勾住他右臂,圆润的脸蛋靠上他右肩,模样有些赖皮。
最喜欢这样靠着启瑞了,宽宽的肩,暖暖的体温,还有他现在呼出来的气息尽是浓部的酒香,微甜微醺……真想这样一辈子靠着都不动。
「我带坏你?究竟是谁带坏谁?吵着要打芒果、要摘龙眼的是你,说要拿竹竿戳福寿螺卵的也是你耶。」他侧眸看她,圆圆的脸蛋就搁在他肩窝上,他心口蓦地一跳,小女孩何时也有这样娇美的神情了?
细看,他直至这刻才发现她好像略痩了些?那本来线条圆润的下巴虽还是圆润,但稍尖了些,圆滚滚的脸蛋也略有消瘦,但庆幸还保有丰润的肤泽。不过两个星期没见,竟让他发现现在的她己带了点小女人的甜美。
小女人?他长眸微微一睐,目线缓缓下移,落在她挺起的胸脯上。不得不承认,那个以前老跟在他屁股后又哭又笑又闹的胖胖小女孩……长大。
「但我没要你把芒果打在我头上,没要你在龙眼树上抓虫吓我害我摔下来,也没要你拿蚯蚓吓我害我掉进水沟里呀。」她语声软软的,口鼻呼出的气息在这寒冷的除夕夜里漫成白烟,这样的画面让她显得格外美丽。
觑着她翘翘的鼻头,他哼了声,可表情却带着不自觉的宠溺。「那是你笨,没看过像你这么笨的人!我在打芒果你就要躲,哪有人站在树下等着!被打到了再怪我有什么用?」
「我第一次打芒果嘛,以前住公寓,哪有芒果可以打,所以我不知道打芒果时人要闪呀,你应该要叫我躲开啊!」她睁着圆目,不服气的表情。
「拜托,小姐,这是常识好不好!看到人家在打芒果,就该知道东西打下来可能会落在头上,要赶紧闪呀,呆呆的站在树下不就是等着被头吗!」他捏捏她软嫩多肉的脸腮。「就好像下雨天后,一些蚯蚓蜗牛都会跑出来,你就不应该不穿鞋走在草地上,踩到了蚯蚓才在那边鬼吼鬼哭的。」
「我哪有鬼吼鬼哭!」陈以希抓下他捏她颊畔的手。
「喔,没有鬼吼鬼哭,只是踩到时弹跳了起来,像火箭一样往我这边冲过来,一路狂奔狂哭说你踩到蛇了,还死抱着我不放。」想起那不知因忆过多少次的画面,他还是摇头叹息。
「我哪有死抱着你不放!」她没忘记那件事。
小学二年级的暑假,一场大雨后,她说她要去后面的水塘边抓青蛙,哪知光着脚丫的她踩在湿软的草地上,却踩到了软滑的东西,眼一低,觑见红红长长又肥肥的蚯蚓,误以为是蛇,吓得一路往在前头的他奔去,还扑进人家杯里,哭着嚷嚷「有蛇!有蛇!救命!」他在一旁随意捡了几颗石头领着她往回走,找到了那条肇事者后,开始大笑,笑得夸张,说她笨得要死,连蚯蚓都不认识!
「哪没有死拖着我不放?平时看你走路慢呑呑,那天快得跟什么似的,我就看到一个敏捷的大枢呆直往我冲来,一把抱住我,就把眼泪鼻涕都擦在我衣服上了。你,真的是笨蛋一个,蛇和蚯蚓都分不清。」
「乱讲!我——」她想抗议,手一动,才后觉地发现她还握着他的手。
张启瑞低眸看着她白嫩软胖的手背。「你看,你就是这样老时我动手动脚,那些喜欢我的女生就误会我名草有主,不敢对我示爱了,害我失去交女朋友的机会。」
「咦!」女朋友?她松开他的手,愣了几眇,也不知为什么,心口就突然撞了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敲在心脏上,微疼,幸好只抽疼了那么一下。她看着他,问:「你交女朋友了?」
也是啊,他都大四了,有女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启惟哥都交了一个又分手了,他怎么不该有女朋友?只是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总觉得她和他就是会这么一辈子好下去;可是他若有女友了,他就会以女友为重了吧,怎么可能再与她好在一块、混在一起?
女友?他在开玩笑,她难道听不出来啊?「我哪有交,不是说好我跟你要结——」婚这个字出口前,他陡然住口。
是的,他们两家双亲曾经约定要把他们凑成一时,毕业后工作稳定了就可以结婚了;只是这是他们还是儿时双方家长所作的约定,他下意识记着这个约定,就不知道她是否当那是一因事,毕竟那只是当时双方家长随口说起的。
陈以希似是意外他提起这事情,她记得是她小四、他国三时双方家长一次过年围炉时提起的。那时她心思虽单纯,但也觉得当他的新娘子很好,她很喜欢,并期待着长大;只是这事情这些年来无人再提起,她以为大家都当玩笑话忘了呢,没想到他记得。而「他记得」的这个认知,不知怎地竟让她心跳好像变快了。她看向他,正巧他也凝视着她,四目相对,一时间竟都感到有些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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