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一楼,正对大门中间。”
“好的好的,胡局长介绍的,又是你孟处长亲自来谈,怎么样都好说。”
“不过,”孟浪转个弯说:“我那朋友也有一些顾虑,他担心你那里是新地段,开始几年缺少商业氛围,希望你们能从费用上酌情考虑,他愿意精诚合作,慢慢地把氛围营造好。”
章长志又是满口答应,说:“孟处长你那位朋友若不放心地话,可以先签一个协议。”
“那是该签个协议,这样吧我立即通知他,争取最近两天吧。”
孟浪起身说还有事要办同胡局长、章长志告了别走了。
章长志就给胡局长诉苦。胡局长说:“放心,老章,我首先表态全力支持你。明天下午,我亲自来,我要严厉批评那些因循守旧、安于现状、不求进取、平庸无为的人。他们没有眼光,没有胆魄,还阻挡改革者的锐意进取,不坚决地刹住这些人的威风,改革者怎么敢放开手脚。我们的事业又怎么能发展?放心,我会给你扫清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孟浪出了商业局,就直奔人民银行徐处长的办公室。讲了营业场地已经说好的事,又不无忧虑地说:“我还是担心那个地方,毕竟是新区,恐怕生意是会很冷清的。”
“放心吧,浪。”徐处长双手捧住后脑勺,使劲仰在高靠背上说:“那里虽然是新区,但是离那几家国营大企业的家属区很近。我们人民银行有一个统计,市区的个人存款,那几家大厂占了百分之六十。所以,他们才是真正的销费群体,我断定:黄金首饰的消售不会低于老繁华商业区,不会比宋志召那里差。而场地租金,应该不及老繁华商业区的十分之一。”
“应该是很低的。”孟浪点头说。
“我这头已经请示了省上,说目前暂不审批新的黄金首饰销售点,因此,我只有把你原来那个金店的执照收回来。反正那个店是要死不活的。我已经给送了书面通知,殷若梅接的。你们部内也不会太看重的。”
“还说什么我们部里?”孟浪苦笑道:“我早已被赶出组织部打入另册了。”
“不要悲观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看看宋志召。”徐处长很优雅地用指头轻轻敲击着桌面说。
孟浪嘿嘿地笑:“那是,那是。”心中却在暗骂自己:真没出息,这一点打击都经受不起了,处处掉身价,还指望谁帮你?还像个男子汉大丈夫?想到这,他无法克制地放肆地笑着自我解嘲地说:“古人言:好铁不打钉。今生只要不痴、不憨,何必硬要去当官。凡人官场,没有不憨的,聪明也误了,棱角也磨了,性格也没了,哪里有自我,哪里还有上帝造人的本意,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性都扭曲了。这世道还有不扭曲的?哈哈哈哈哈哈!”他毫无顾忌地笑着。徐处长诧异而愕然地望着他:“浪,你发什么神经?”
他不会把卓孟龙的翻脸无情和无礼轻慢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包括于灿语在内。他觉得那是人生的奇耻大辱。他要把它永远铭记心底,作为拼搏奋斗的动力,搏出一个人模狗样来,让人间所有势利小人看看。
孟浪猛然警觉自己失态了。连忙摸出烟来点一支,深吸一口,脑子立即平静下来。他摸出了要他回部里的通知,说了殷若梅要他处理金店的事。徐处长欣喜地说:“浪,运气来了。该你发财棒都打不走。这当真是命运,是命运之神的安排,这不就更好办了么!”
徐处长起身关了办公室的门:“我们好好地商量一下,总之要不显山、不露水地连锅端过来:”
两人越往深说气氛越热烈。孟浪的心情也由阴转晴,继而阳光灿烂了。电话急促地响起来,徐处长忙拿起听筒,笑容就僵在了嘴角,抬手看看表,冷冷地说了一句:“我就回来。”压了电话说:“是过了下班时间了。”
孟浪知道是徐处长的老婆打来的。也站起来说:“我也告辞。”
徐处长点点头,也不挽留。孟浪走到门边,回头望着他:“干脆你也不回去了,我请你去吃罐罐鸡,体育场新开张的,味道不错,价格上还能承受。”
徐处长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我侄女中午要来我家。以后吧,等你一切弄好了,开张大吉,我侄女也有了个落脚点,我们也就像宋志召样,创一个自己的根据地。吃了签单,拍屁股走人。”
孟浪点点头,默默地出门,走到大街上,正是上班族抢时间回家的时候,人流如蚂蚁般不断线地蠕动着。在明艳的秋日下显得十分焦灼。开过来一辆公共汽车,还没有停稳,候车的人便一窝峰的狠命地往上挤。孟浪驻足观望着,见售票员吆喝着:“赶下趟,赶下趟。”车门哐哐地响了几声,最后关上,车子就启动了。
他招手要了一辆三轮车坐上去,问他去哪里?竟有点茫然不知所措,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回家,但心里又觉得空空的,不知道该到哪里去,自然想到了孟小风,意识里酸溜溜地出现了杨风那高大威猛的影子,心里更不是味道。本来,他第二次在卓孟龙办公室受了一肚皮气,当时本想立即怂恿孟小凤起诉,几次走到那条熟悉的小巷,又怅惘地折回来。至今也没有去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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