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杳垂着头只是不说话,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不过,点到为止吧。
“这花开得真好,很久了吧,这儿的春天没有美丽过了。”靖王的双眼难得地除了淡然多了几分温柔,话仍平淡,目视开得正好的鲜妍景色,“在这里再待一会儿吧。我还是喜欢的,只是不会夸。”
周杳看着他衣衫单薄,今日出门时贪一时高兴穿得太少,现在渐渐冷了起来。可周杳居然不愿拂了他的意,便答,“花开得是很鲜艳。”
江海潮是真的兴致来了,竟然笑意深深回头,“你也喜欢?”
“我……”周杳看见江海潮的瞳孔隐约有笑影荡漾,忽然觉得真话什么的也不重要了。于是周杳低声笑,颊边酒窝陷下去,有一个东西也陷了下去,周杳听见自己在说,“……我也喜欢啊。”
“那么明年再来。花年年都会开,现在春色无边,不玩玩可惜得紧。明年三月,你应该比我高了。”
周杳忽然吃惊,想要笑的,木讷的面上反应却迟迟不来。另一个疑问翩然而至,他浑身涌起的热又徐徐退下去,他抬起眼,这句话问得小心,漆黑瞳孔里揉进一中哀求:
“江海潮,你什么时候会迎娶你的妻子?”
江海潮随意一笑:“我不知道。”
周杳觉出自己有点冷,不自知地打了个寒战,却恰恰给江海潮捕捉到了。江海潮看了他一会儿,就吩咐道:
“既然你觉得冷,我们就回去吧,改日再来看花。”
没有改日的机会了。过了一阵,宫里着手办起宴会来,各个岗位都忙得很,而皇子也陆陆续续被召进宫里,专门划分了安置殿。江海潮随意惯了,依性子只带了两个人:周杳,还有侍妾翎儿。
阿翎是唯一一位有了名分的妾室,众人只道靖王要收心。周杳也知道,江海潮的传闻一直不怎么干净,他不仅捧伶人,还玩倌人。这都不假,江海潮喜欢寻欢作乐,但不爱给什么名分给人,除阿翎之外,应该不会再纳妾。也许皇帝迟早会一纸诏书下来,讲一个女子赐给靖王,可是父亲也是不理解的,不懂,所谓“收心”,其实是不可能的……这是男人的通病啊。
“你再这样我也难做。”宴会前夕,翎儿为江海潮整衣。她一向柔顺,从不给江海潮添麻烦,又是妙人巧手,自然讨人欢喜。她整好,默默打量着还有什么不妥,再抬眼时,依然温柔,她说,“不要招惹宫里的人,妾身只有这一件事求爷了。”
江海潮点头,侧过脸去,“我知道了。”转身出门时看见周杳立在门外,面带怔楞之色,不由得取笑道,“怎么了?这样傻气的表情。”
周杳笑着摇头,眼神垂与仰间,一切以收敛干净。江海潮路过周杳后,周杳拾级而上,迈入屋内,对翎儿道:“谁也……管不住他。不管是你,还是我。”
翎儿的笑容完美无瑕,“我明白。”
当夜江海潮宿了,第二日很晚才起来,隆重点打扮已是不可能,便快速了事,赶到一处风景优美的偏殿处。偏殿是日宴的场所,周杳不能跟去,江海潮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总之浑浑噩噩,傍晚,平静表面被打破,如此突然。
江海潮酒酣借口回房间更衣。宫人簇拥着他穿过寂静宫廊往回走动,城外打更声烈,回荡,悠然,愈发显道路幽深。
“救命,救命!救救我啊,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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