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缧!”池若枫见他变成这副样子,也有些著急,上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摇晃,“你醒醒!你快醒醒!!”
化缧被他晃了几下,不再喊叫,愣愣望向池若枫,眼神空洞灰败,神情绝望。他脸色唇色一片惨淡灰白,从唇角处慢慢泌出的鲜红也就显得越发刺目。
“化缧不能再受刺激了!把那个逃奴给我带走!快!”见化缧呕出一口血来,池若枫心中急得似火焚烧,连忙转身对官兵们大声吩咐,然後用手遮住了化缧的眼睛,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别怕,小添只是伤得重了些,不会死的……他既然敢做出那样的事,难道就不用受惩罚麽?”
化缧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拼尽全力推开了池若枫。
此刻他的面前,柳树上只有一根绳索在随风摇晃,树根下是半凝固的血迹,小添已不见踪影。
“化缧!”池若枫站在原地看著他,眉头紧皱。
“我恨你!我……最恨的人就是你!!”化缧往後退了几步,望向池若枫的眼神锐利如箭,声音大到失控,“你为什麽还不去死?!”
池若枫缓缓的垂下眼帘,脸上看不出表情。宽大袍袖内的双手,却渐渐攥成拳头。
化缧只觉得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哀怨难过,此刻全部往头上冲。他什麽都不怕了,什麽都顾不得了:“你烧了桑林,杀死我所有的族人和朋友,把我当作禁脔关起来,如今又把小添害成这样,你可知我是怎样的心情?!你这个嗜血成性的凶手!我再也不要回到你身边……你、你趁早死了才好!”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池若枫听完他的话後,抬起眼,一步步走向他,低沈古怪的笑了几声,一把扳住他的肩膀,“你希望我死,是想得到自由吧……可是,我若真的不管你,你根本就活不下去。”
化缧对池若枫怕到极点,怒气攻心才敢说出那番话,如今池若枫扳住他的肩膀,他稍稍清醒过来,又畏惧得说不出话,全身都在颤栗。
“桑林里的那件事先不提,小添完全是被你害成这样的。若不是你自私的要求他带你出逃,他现在活的不知道有多好。”池若枫捏住化缧的下颌,眼眸幽黑,“化缧,你是这麽软弱、无法掌控改变自己未来命运的一个孩子。你只需要静静接受老天的安排,待在我身边就可以了,强行索要命中没有的东西,只能害人害己。”
“好吧,你若不信,让我们来打个赌。”池若枫松开化缧笑笑,眸中掠过一抹深痛,“这个冬天,你若能凭自己的能力活下来,我就放你和小添自由。否则,我就会杀了小添,你也要乖乖的回瑾王府。”
说完,池若枫转身就走,被官兵们簇拥著离开了村庄。
化缧在原地站了片刻,终於慢慢移动脚步,朝曾经和小添一起居住过的地方走去,脑中迷茫,脚下轻飘无力。
的确,在人类的这个世界之中,他从没有独自生活过。
现在已经是秋天,只要独自活到明年春天就可以了吧。
经此一闹,整个村子都知道化缧是瑾王府的蚕人。原本相处很好的邻居们,都开始对他避恐不及,偷偷在私底下议论。
被孤立的化缧仍然住在那座青砖房内,因为他除了这里无处可去。但好在人们虽疏远他,却也没有人为难他。
半个月後,满山遍野的桑树开始落叶,化缧渐渐找不到吃的东西。
从前在瑾王府,池若枫会在秋天桑叶枯萎之前将其冻在冰窖内,冬天再化冻给他吃。如今出来了,自是没有这样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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