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辉手还放在方向盘上,大概手指僵了,半响轻轻说了两个字,我靠。
他没有责任的意思,就是一个情绪的表达,林楠“呃”就哭了。
剩下三个暂时谁都没有心情劝慰,傅辉费了一点劲才把手搭到她肩膀上,可他也说不出话来。
齐享放开我,坐正,半个字都没有。歇几秒摸出烟扔一支给傅辉,掏打火机,第一次竟然没点上。
我嘴唇冰凉,上下牙紧的活像粘到了一起。
那辆重卡没事儿人一样开远了。
交警往这边过来,他敲敲窗玻璃。
傅辉这个时候才把自己平常的声调找回来一些,“没事,没事了楠楠,乖。”
没用,吓的。
傅辉叹口气,把车窗摇下来。
男士们留下处理问题,我陪受了大惊吓的林女士去医院。
在出租车上,我除了心率还有点不齐之外,基本上缓了过来,一路紧盯阒司机师傅,麻烦你开慢点,对了,我们不着急,再慢点。
师傅说,这位小姐流血呢。
林楠虚弱地回道,没关系,您还是慢点吧,快了我紧张,想吐。
眼看着一辆自行车悠悠地骑了过去,师傅在抓狂前一秒赶到“最近的诊所”门口,把我们俩放下来。
抬头一看,——春天妇科,女性朋友的选择。
我哭笑不得。
虽然这家医院主营“三分钟无痛无感”这等事关基本国策的大项目,简单的伤势处理他们也能放低身段做一做。林楠去缝合伤口,我坐在外头的长椅上给齐享打了个电话,他说那边很快可以结束,已经做完笔录,现在等拖车来把本田送去维修。
他问我在哪,我告诉了他,他说他们最多四十分钟,我说那回见,他说好。
就这样,通话完毕。
我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仍然握在手里,想再打个电话,又不知道打给谁,我有些心思想找人讲讲。
旁边有个小孩在妈妈怀里拱,不断试图伸手去摸墙上的一个污痕,一遍一遍被他妈妈把小手拽回去,母子两个像在玩一场沉默的小游戏,谁都不妥协。
从我这个角度看,孩子脸上已经焦躁的神情,要哭不哭的,特别可爱,我正盯着他看,手机响了。
听到铃声我心里还一阵高兴,我现在特别想讲话,讲什么都可以,一等看到号码,高兴就歇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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