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高速公路,元宵节落雪的夜晚,四面茫茫,几乎没有来往的车辆,偶尔过来一辆,黑夜里也注意不到边上的情况,注意到司机也未必敢停。
我一筹莫展,温度越来越低,我蜷在车里手脚冰凉。这时有人敲一敲车窗,沈思博竟然去而复返,他把大衣脱下来给我盖住,“你坚持一下,我去前方有光亮的地方,也许会有司机发现。”
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嘴唇苍白,脸色冻得发青。
“你会冻死的。”
“我倒想试一试。”他说,“但是你千万别睡着,庄凝,想一想你的小孩。”
他说的没有用,我还是很快就睡着了,睡梦里我回到了五年之前,伸手拍一拍站在那里的女孩,她回过头,一脸雨水,眼睛里却奔跑着火光,“你是谁?”
“跟我走吧,别站在这里。”
她冷笑,声音尖利,“他们背叛我,他们活该。”
“不是这样的。”我告诉她,“也许沈思博认识你这么多年,不过是为了一个谢端,但是你,你认识沈思博这么多年,也许也只是为了另一个人,将来你也会爱上他,非常爱,所以不要这么做,会连累我,会连累我,会连累我。”
等你说爱我(九)
我睁开眼睛。
这里是我父母家。现在是2008年五月,今天上午我要和齐享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那一次我们最终获救,我在医院里躺了一星期,沈思博比我强一点,他出院之前过来看我,拿过来一些他妈做的鸡蛋卷,说是她特意让他分给我,他说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我爸都出来了,我们两个差点一起挂了,她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但是……
你并不知道,庄凝。他说,其实我和端端……他没有讲下去,因为齐享出现在门口。
沈思博离开以后,齐享坐在我的床前,“好些了吗?”
他就像在周一的例会上,散场前最后问一句,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还行。”
尽管我早有准备,却还是一线凉意沿心口慢慢滑下去。
“我爸妈那边,还麻烦你不要让他们知道实情,他们年纪大了,失去第三代已经很难过。”他慢慢地说,“也给彼此留点情面吧。”
我最初认识这个男人时,他就是这样,冷静从容却又看似十分自我,远没有那么多耐心和温柔可供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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