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得模棱两可:“有什么不可以吗?”
夏未黎看着他只是不信。凌子钦于是解释:“反正工作都已经定了,学校那点成绩也无所谓了。杭州生活节奏比上海慢,我爸让我先过来看看房子。”
真一句假一句,夏未黎听得丝丝吸气,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蟹黄小笼夹在筷子上只是神情恍惚,汤汁顺着袖管绵延着烫到衬衫下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油汪汪地湿了一大片,气得她哇哇乱叫:“丧门星,和你一起吃饭就没好事情!”
他在对面不紧不慢地吃着鸡丝面:“马上都是知名外企的首席翻译了,还差一件衣服的钱?”
夏未黎一个激灵清醒了:凌子钦的老爸一手创办的外企公司规模在浙江数一数二,以前高中档案登记的时候仿佛有这么一条,怎么那天主任满口的“凌董凌董”自己偏偏就没想起来?
她转过眼来瞪他:“我找工作你操什么心!”
凌子钦一愣,随即笑了出来:“反应挺快的嘛!”夏未黎目光灼灼:“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你不和我说清楚明天我就去辞了!”
他急了:“丫头你别不识好人心好不好,就你这资历不录才叫没天理!我就是瞧不得人事部那些势利眼。”一副侠义风范,气得夏未黎直翻白眼:“所以你就加塞?我算你什么人啊!要轮也应该是管籽桐才对。”
凌子钦突然之间就冷了脸:“丫头你别提她行不行?”夏未黎一愣,接着撇嘴冷笑:“矫情,当初把我甩了死皮赖脸地去追人家。要说不让提也应该是我说。”他失笑:“你嘴巴什么时候变厉害?”
她拿着纸巾狠狠地擦衬衫上的油迹:“在你这里遭了这么大的罪,猪都变聪明了!”
她不是记仇的人,只是很多事情,历久弥新,隔着时光一圈圈的年轮望过去,仍旧是无法淡然处之。
那个时候自己在教室里这样肆无忌惮地叫他:“凌子钦,凌子钦!”声声清脆,惹来一众羡艳的目光。夏未黎从小就有手脚冰凉的毛病,冬天的时候十指打颤连字都写不利索。凌子钦知道了以后天天都往教室带姜枣茶,用他的保温杯泡着,逼着自己戒掉了爱喝可乐的坏毛病。
他说:“丫头,到了冬天我这个杯子就是你的了,什么时候想喝的话就告诉我。”
他是那样地宠爱自己,带着兄长的包容,他叫自己“丫头”,愿意深更半夜的时候陪自己闲聊来缓解自己独身寄宿想家时的苦闷直到东方渐白。他总是会在是自己在失落绝望的时候出现,给予自己动力和信念,让自己直到有这样一个人在身后,听自己的苦恼,了解自己的忧伤落寞,然后,会陪着自己继续走下去。
只是很多时候,她在凌子钦身上倾注的情感会让人觉得那样模糊,模糊到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夏未黎记得闲下来的时候自己总是喜欢和他谈论那些角色:飞扬跋扈的捕快、云淡风轻的侠客、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盛世富贵花……
她让他读饮水词,让他看武侠小说,在唱歌的时候会为他点那一支支每夜催自己入眠的歌曲,每每听到那句“请给我爱的力量——”尾音上扬,她总会痴痴地笑出声来。
那样的爱情,偏执地像罂粟,滋长在自己的青春里。
她没料到的是这顿饭简直就像是散伙饭,凌子钦没有再来过骚扰电话,亦没有开着他那个宝贝座驾招摇过市。舒朝颜为此偃旗息鼓了好几天,乐得夏未黎一个劲地念佛。
谁知道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凌子钦一天一条问候短信锲而不舍弄得像手机报一样准点发送。“丫头丫头”的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期,夏未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理他,好在实习没出什么岔子,那个势力的秘书见到自己就差点头哈腰。气得舒朝颜只是骂她不争气:“猪头啊,人家送上门来还不知道抓紧!”
夏未黎白了她一眼:“能不能不要这么虚荣。”
舒朝颜被她呛到无话可说:“你还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就凌子钦那条件,咱们这整栋宿舍拉出去排队只怕还不够数量。”
夏未黎被她忽悠得眼睛一瞪一瞪:“哪有那么夸张?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出门开了辆车口袋里多了几张票子。”舒朝颜敲着桌子声声恨彻:“这么好的条件你还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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