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看着他诚恳而执着的眼神,忽然间就愿意相信,这个曾经肆意不羁的少年,这一次是认真的。
正式上架那天舒朝颜领了一帮密友前去围观,当天分手的时候留给夏未黎一个大大的拥抱:“未黎,相信你的选择是对的,记得要活得开心一点。”她很努力地点头:“我知道。”
回到家里夏未黎看着床头搁置已久的画架,突然就想给自己画一幅画。笔落下去,碳屑簌簌,痕迹一点一点地蜿蜒,她看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轮廓从笔尖倾泻出来,朗眉星目,在舞台灯光下对自己伸手,笑着说“;wr?”。她似乎像是穿越回了那年的秋末,从签售会上落荒而逃的那个回眸,从阳光的这一端望去,他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还有夏日雨夜里的北京,路灯昏或,他承诺下的演唱会,在车窗上淋漓蜿蜒的水渍下湮灭……
笔落惊风,夏未黎突然觉得恐慌,她伸手狠狠地把那张纸撕下来,力气大得出乎自己的意料。画纸刺啦一声从中间裂开,支离破碎的笑靥,毫不着力地飘落到地上。
当天晚上凌子钦借口庆功带她去见父母。因为是初中高中的同学,屡次家长会上都有碰面彼此也熟络,只是没想到凌妈妈居然对她很有好感,当天晚上还亲自下厨做了拿手的罗宋汤,气得凌子钦直嚷嚷:“老妈你偏心啊,我上大学的时候一年回来一次也没这待遇。”
年近半百的母亲看着她笑得雍容而宠溺:“人家这么好的丫头,又是第一次来,你个混小子白长这么大了这点道理都不懂?”一面又给夏未黎夹菜:“你别管他那套歪理,健康最重要。现在的女孩子都是瘦条条的看着就是营养不良。”
饭后凌子钦拉着她唉声叹气:“完了完了,现在我要是不把你娶进门这辈子都别想回家了。”
她正在厨房里切柠檬,刀子一滑,差点切到手指。刀刃磕在案板上,发出当的一声。
没有原因,她只是想到了管籽桐。那个眉目如画仿佛永远也不能沾染世俗柴米油盐的管籽桐。
高中的时候凌子钦喜欢喝柠檬蜂蜜茶,每到下课的时候都要冲上一杯,暖暖地捧在心口。曾经那个杯子一直都是自己的专利,而直到那个冬天,管籽桐一篮一篮地往宿舍里运新鲜的柠檬,十指如春葱初绽,贝壳色的指甲掐断了不知道多少次,弄得淋淋漓漓的汁水淌了一地。
夏未黎看着她突然之间就开始哭,以为是弄疼了手连忙跑过去查看,又怪她说哪里至于自己亲手来剥用水果刀多方便。管籽桐只是摇头,眼泪簌簌,哭得梨花带雨分外柔弱。
然后她说:“你看这柠檬汁都洒了,本来我想着用手剥的话可以挤更多的汁出来,把核剃掉,子钦喝起来就不麻烦了。”
夏未黎沉默无语,看着她抬着两只手哭的哽咽难抬,指甲里紫色的淤血痕迹还未褪去,只觉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的,那段时间的管籽桐,真的疯狂到自己都不认识。
子钦是专于学术的人,天赋异禀,在考场上叱咤风云飞扬神采,但管籽桐不是。她没有理科思维,勤能补拙这个词语在她那灿若少华的容颜前显得那样无力。每天晚上宿舍楼管阿姨都已经拉闸了,她仍然一个人窝在厕所里,接着那昏暗的灯光,努力把那一个个深奥难懂的公式刻进脑海。
她不再逛街,不再计划旅行,不再出席学校的各种活动,像是把自己关进了一个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温室,甚至不惜放弃北影的点招,永远地与大荧幕失之交臂,安做一朵在午夜苏醒的昙花,静静地只为凌子钦一个人开放。
夏未黎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管籽桐信誓旦旦地在宿舍里宣告:“只要付出,就一定可以达到大家所期待的圆满结局。”
凌子钦听到当的一声只是以为她切到了手:“哎你怎么这么不当心啊?快给我看看,让阿姨弄点药来给你上上。”
夏未黎把手抽出来笑:“小题大做,什么毛病啊你!”话还没说完早被凌子钦一把拉了过去:“你看看你看看,都出血了。行了别弄了,千万别给我妈看见,要不然我就惨了。”
她哭笑不得:“惨什么惨啊,怎么把你妈说得和母夜叉一样。”
他瞪她:“对你当然好了!刚刚还在说叫我陪你去买双鞋,什么时候去店里帮你看看,六号码的是吧?”夏未黎一愣:“不是吧,我一直都是穿的六号半啊。你这理科高材生什么记性。”
凌子钦笑得讪讪:“记错了记错了,老婆大人请原谅。”油嘴滑舌,夏未黎懒得理他。
本来准备吃了饭就回家,谁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凌子钦十三岁的小表妹兴冲冲地拿了两张顾瞬间演唱会的门票过来要他陪着去看,小丫头很会粘人甜言蜜语夹带撒娇眼泪一套一套的弄得他赶着过来求救:“行行好啊你就陪她去一趟吧,我这辈子都没看过演唱会,非睡着了不可。”
夏未黎看着他那副挤眉弄眼可怜兮兮的样子哭笑不得,只是碍着凌妈妈勉强点了点头,谁知道那个小表妹居然一脸不信任的样子:“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不会和我哥哥一样也没看过演唱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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