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丫头,你别吹了,吹岔了气肚子疼。”
他说:“丫头,等我好了就计划开演唱会,到时候给你留一张最佳座位的票。”她没当真:“我知道,你还说要教我跳舞呢,国标还是华尔兹?我可不学街舞啊太胖了我。”
他侧过头去躲开她的勺子:“丫头,我是说真的。”她嗤得一笑:“我也是说真的啊,六年一度,票早就卖空了。你不看王菲开个唱,李亚鹏要去买票都买不到。”
他想了想说:“我找楠姐一定给你留一张,到时候可别不来。”她骗他喝粥:“好好好,一定来一定来,再吃一口。”放下勺子,她盯着他笑,露出两个小小的虎牙:“可是那你也要先好起来再说啊。”
他定定地看着她:“丫头,别急着回家好不好?”
她没有接话,接着就是长久地寂然无声。
夏未黎觉得他在看她,自己都可以听到他的呼吸,柔柔地吹到她的前额,痒痒的,有好闻的薰衣草气息。她不敢抬头去正视叶锦年的眼睛,勺子在粥里搅来搅去。
然后她听见他说:“丫头,我有信心,你也要有信心,没有什么障碍是过不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真的。”
眼眶热热地潮湿起来,她的头微微一动,眼泪就嗒嗒地掉进保温罐头,在那黏稠的香气中打出一个个凹凸不平的小坑。
但即使受再多的伤,也不能绝望。因为,总有一个人,会等待着你的出现,无论他出场的方式有多么的奇怪,或者意外。
自己对于眼前这个男子的爱恋,她从来都不曾怀疑过。
而现在,眼泪打在冰冷的花岗岩地板上,脆生生地四散开来,裂成一地的忧伤。
郑楠从身后急急的敢过来扶住她的肩膀:“未黎,未黎没事的,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反应,要过一个阶段才行。锦年这一阵每晚都这样,可能今天疼得比较剧烈,所以你觉察到了。”
每晚……都这样……
她从来都奇怪,为什么不管自己醒得有多早,动作有多轻,他总是会在十分钟之后跟着醒来,脸色惨白得像纸一般孱弱无力。她不是没有问过他,可每次都说没事,抛过来一个依旧灿烂的笑容:“这里的枕头根本就不能叫枕头啊,下次带你去我家,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舒服。”
那样拙劣的借口,她居然就深信不疑。
头重重地靠到冰冷的墙上,额角磕着那水泥的台阶,隐隐的渗出血来,糊在睫毛上,和着眼泪一起,又苦又咸又腥。
郑楠抱着她安稳:“没事未黎,真的没事的…你不要这个样子,这不是你的错,是锦年看你太累了,他想让你好好休息……”
枕着那一层层向上蔓延的寒意,她终于抽泣着开口,声音里多了些坚持:“楠姐,你有事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他。”
可能还是不放心,郑楠最后还是折回了医院,叶锦年经过又一轮的复查会诊刚刚入睡。天色晦暗晨昏交界,夏未黎用手支撑着靠在床头柜上打盹,输液管里一滴一滴缓缓坠落的液体消磨着时光。
门口的转轴微微一晃,夏未黎一惊醒了,见是郑楠不禁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楠姐,我还以为是别人。”
郑楠看着她:“我给你架个床吧,都两天没好好休息了,你看看自己的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她摇头:“我没事,医生说半夜还要再吃一次药再打一针,我一沾枕头就睡死了打雷都听不见的。要是再和上次那样……”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回过头去看着叶锦年沉睡的安详神情。郑楠知道坚持无用,于是微笑:“等叶锦年醒了看见你这副样子,我又该挨训了。”
夏未黎心头蓦地有什么东西一跳,声音也变得酸涩起来:“楠姐你放心,等你这里事情忙完了我马上就回杭州去,不给你们添麻烦。”
郑楠慌忙摆手:“未黎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挣扎了半天,才终于吐出一句:“这两天你就在这里陪锦年,其他的事情什么都别管了。别看电视,也别买什么报纸杂志,医生说他需要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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