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吗?”
沈熹晨捧着向日葵走进墓园,不再是梦境,而是真真实实地站在一片空旷的墓地前。
周身是漫山遍野盛放的向日葵,被芬芳簇拥着,那样的墓碑显得分外孤独。嵌在水晶玻璃框里的相片黑白分明,那上面地女孩子明眸皓齿,嘴角有微微的笑意。
她不漂亮,但却是那样的难以让人忘记。
“未黎,我来看你了。”她蹲□子把向日葵放在墓碑前,“我不让哥哥过来,他那个八婆,肯定又要叽叽喳喳地说一些废话,浪费你时间。”
“他们都说你死了未黎,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并没有离开呢?”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沈熹晨抬头去看天际隐隐绰绰的暮色,光芒万丈的晚霞,像打翻的颜料盒一般,泼墨弄清彩,瑰丽明艳。
“下次来看你的时候我把我给你画的画像带来好不好?”她拎起包向着那张相片告别,“不过,只见过你一次,不知道画得像不像呢…你不能嫌我画得不好啊!”
她转身走向隐匿在灌木丛中的甬道,身边是开得很好的粉色樱花,风吹过的时候会一片一片地落下来。有阳光,有雨露,湿嗒嗒的叶子,脚边松软的泥土,刚刚破土的嫩草,在七彩的光斑下模糊着看不清楚。
这样的场景…沈熹晨惊觉,猛地抬头——
道路的尽头,渐渐出现了一个英俊男人的轮廓,清纯的眼神,干净而善良,那样的朗眉星目,唇角无邪,简直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样子。
“他会爱你的,只要……”
只要你们相遇。
第30章
作者有话要说:和周边衍生相同2009年6月雨
我站在机场的大落地窗边向外看。
生平第一次的独自旅行。天是墨一般浓郁化不开的黑色。云端的光试图野蛮地将这块厚重的帘幕撕裂;用可以震碎这个世界的声响作掩饰。但雨还是悄无声息地蔓延了过来;裹挟着某种潮湿黏稠的气息,硬生生地将人密封在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飞机晚点,候机厅里却依旧明媚鲜妍。灯光、打击乐的急速诱惑;速食面氤氲着的腐烂气息。香水的浓腻奢艳和啤酒的泡沫亲吻。角落里的吸烟者脚步轻而胆小。吧台边的萨克斯声音粗制滥造,却依旧有人送上谄媚的鼓舞。
流连于生的迷醉,抑或是沉溺于死的幻想。
央殊在手机上对我说,都一样,哪里都是一样。熹晨;北海道并不是天堂。
是的;我早就应该知道北海道也不会是天堂。
在你,和他都消失了以后,我就在想;天堂原本就是一个虚无的词句。空洞着描绘那些只属于孩提时期的纯真憧憬。
所以现在,我选择离开。
我不会再穿缀有长长流苏白得如同云朵一般纯净的长裙。我不会再戴繁琐复古的银质项链。雨天的木屐,透明的折叠伞都将与我无关。就算仍在日本我的晚饭也不会再是鳗鱼寿司。颜料盒中的蓝色被我统统丢弃。画家的任性,造成视觉的缺失。
央殊一直劝我说,熹晨你用不着这样。我们明天就去千叶了。
她说的“我们”,原本应该是指我和她,而现在,是指她和安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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