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是因为太高兴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和小年到处去玩妈妈就忍不住想哭,但是一点都不疼,比起小年的痛来说,就是牛身上的一根毛。”
“牛毛?牛毛有多重?”
“像你的头发那样,所以很轻很轻,妈妈一点都不痛,就是可怜了我的宝贝,一直那么痛。”音弥摸着他冷冰冰的小脸,泪掉在他小小的鼻梁上。
“麻麻不哭,小年不痛,一点都不痛,麻麻记得给我买个大大的汉堡,我醒来后要吃,我还要给麻麻洗脚,老师说麻麻的脚很累的。”
音弥抹掉眼泪,柔弱一笑,“乖宝贝,妈妈待会就给你去买个大大的汉堡,宝贝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得见,妈妈的脚不累,小年给妈妈摸摸就好了。”
那段路程真的很短,可音弥却感觉像是在地狱和云端之间来回走了好几遍,累的想死掉,想要有个怀抱给她靠一靠。
可是傅凌止,你在哪里呢?
166斑点
目光隔着亲情对望。
很多年后处在苏黎世繁华热闹的街头巷尾,音弥总会觉得转身的瞬间,余光里就荡漾着柔和的光波,那是小年最璀璨的笑靥,伴着她度过那么多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她的小年。她的骨髓。她的灵魂。她的隐痛。
手术室的门关了。
音弥泛白的指尖紧紧扣住椅子边沿,身体像落空的蒲公英,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上。过了很久她抬头发现自己周围围了一圈人。
“小姐,你没事吧?”
“看你的样子亲人应该是刚进手术室吧,没关系的,这里的医生一级棒,他们会安然无恙的。”
“地上很凉,你先起来。没有人陪着你吗……”
音弥充耳不闻,目光愣愣的在那两道铁门之间打转,以前,就是现在,她每天都要无数次穿过那两道铁门,没有一次会像现在这样让她的心抽痛到窒息。
她踉踉跄跄地跑出去,揪住一直不停上下跳动的右眼皮,跑到医院外面的肯德基快餐厅买了一个大大的汉堡,握在手心,就像握住小年的手一样温暖。
她的小年能可怜到什么程度呢?很多东西不能吃,就连幼稚园每个伙伴每天都要捧着的汉堡,他也只能看不能吃,有一次她去接他,看到他攀着回收箱,小手往里面够,音弥走到他身后才发现他是要去摸别人吃完剩下的那层汉堡纸,她哭了,问他为什么要去摸呢?
她可怜的宝贝说,不能吃就摸一摸,因为太想吃了,所以摸一摸,就像吃了一样。。那天下午,她抱着她的宝贝到快餐店的橱窗外逗留了一下午。
她的宝贝就是这么活过四年的。
想起往事,音弥哽咽着往回走。午后的日光很充沛,照的她眼睛泛疼,希望泪瞳取器官的途中不要发生什么意外,一丁点都不能。希望准时,希望小年不会排斥那些器官。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好像就只有希望了。
泪瞳取器官进行得很顺利,因为脑死亡捐献者身在上海,所以她坐直升飞机从北京到上海时间很短,她一到就立即取出来小年需要的器官,将它们放入充满防腐化学药品的袋中。接着将袋子放入装满冰的普通冷却器中,再紧急往回赶。一下直升飞机,泪瞳就提着冷却器往手术室奔去,远远地看见音弥垂头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硕大的汉堡。
“音弥!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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