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吗?”闫灵儿平淡无波地接过话,“‘死’字对我来说还陌生吗?十二年前,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当赌注压在赌场,被人当胜利品地拖走,一个月生不如死的虐待,最后饥肠辘辘地蜷缩在暴风雪中,我第一次尝到死亡的味道;十年前,覆雪峰火山爆发,被困在灼热的岩洞中,我再次离死亡是那么的近;多年来,身受着寒疾折磨,每天人不人鬼不鬼地全副武装,我生不如死;两年前……当那个生命从我体内流逝的时候,我也一并去了。”
“小灵。”霍天哽咽着唤道,“对不起,但这是我们的宿命,我求你,不要恨我。”
“呵,好一个‘宿命’。所以,你继续将我推向绝望的深渊。”闫灵儿看着他,讽刺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地制止她吃药,此刻不住颤抖着身体的男人。他其实是想上前打掉她手中的药丸,但是,他终究是隐忍了下来,一个“宿命”拴住了他,也将她一并拖入地狱……不过,闫灵儿也早已认命了,所以,她淡淡地回道,“放心,我不恨你。因为你已经没什么再值得我去记恨了。事成之后,请门主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小灵!”霍天终于想上前阻止,然而刚迈出一步却已经来不及了,近在咫尺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药毅然吞下。
“小灵。”闫樊强行冲出穴道,咳出一口血后,冲上前,推开霍天,趴到闫灵儿的身边,声泪具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
闫樊捧起她虚汗连连的脸,他焦急地唤着她,她也努力地想睁开眼看看这个又要眼泪决堤的男人,她的唇虚弱地一张一合,断断续续地说道:“樊哥哥不要担心……纳兰烨不会让我死的……”话一毕,美眸终于平静地合起。
“小灵……”看着安然睡去的闫灵儿,闫樊的心似乎也停止了跳动。
“走。纳兰烨随时会回来。”忍住悲痛,霍天淡淡地开口。回魂的闫樊却发疯似地向他冲来,打下霍天的斗笠,闫樊怒斥道:“看看你自己,想想你自己的身份!你以为穿上灰袍蓑衣,戴上斗笠就是蝶门门主霍天了吗?”
初晨的阳光下,突然失了斗笠遮眼,霍天明显有些不适应,以手护眼片刻,当适应了光线后,他抬起了头,阳光下竟是一张俊美得宛如潘安却也隐隐流露着邪惑的脸。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此刻有着震惊更有着怒意,眯起眸,霍天一把揪过闫樊的衣襟,阴冷地骂道,“丑阎,你居然敢以下犯上?”
“哼,你以为你真是蝶门门主霍天吗?幻使玄封,好好看看镜子里的自己!”闫樊冷冷地回道,一手指向了身旁的梳妆台。
“霍天”看了过去,见到铜镜清清楚楚地映出的那张脸,他目光更冷,那揪着闫樊衣襟的劲更大。“丑阎,本门主警告你,两年前,真正的霍天已经归天,我玄封自那刻起就是蝶门的门主!”
“哼,”闫樊嗤之以鼻,“你也不想想两年前是谁在你被纳兰烨追得走投无路时助你脱困?又是谁在霍天欲独吞《美人泪》想加害你时及时援助你?是她!”闫樊将手指向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儿,“是你的妹妹,你同父同母的妹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欲置其死地的妹妹!”
“不,我不会置她于死地的。”玄封大声自辩,“小灵的武功你清楚,即使此刻她自封了内力,但心脉处还尚存内息,她不会有事的,况且纳兰烨就要回来,君子药师刁赋足以缓住她的病情!即使刁赋不行不是还有玉女神医刁璃在吗?小灵不会有事的。”
这话并没有让闫樊多么释怀,一怒之下,他也抓起玄封的衣襟,怒斥,“小灵她护住心脉的内息尚存多少你清楚吗?纳兰烨何时回来你知道吗?刁赋到底厉害到何种地步你又能把握多少?而刁璃,她远在天权国都,远水能救近火吗?若有一个万一,小灵就会没命,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我……”玄封百口莫辩,慢慢地放开闫樊,他无力地将眼闭上。一阵挣扎后,玄封绕过了闫樊,来到了闫灵儿的床前,看着安然睡着的她,他颤巍地伸出了手,然而,指尖刚刚触到那虚白无色的脸,却又立刻顿住。她厌恶他这个做哥哥的碰触,他明白。但是,他却不得不继续让她厌恶着。玄封无奈苦笑,收回手,绝然地转身。
“为什么?”身后的闫樊唤住了急于离开的玄封。
“因为她是最值得我骄傲的妹妹,是我的所有希望,更是纳兰烨今生唯一的克星。”
……
一轮红日慢慢地从天水一线间升起,朝晖染满天际,染红了河水。
川流不息的紫泉河水奔腾而过,海风撩起纳兰烨的黑袍,晨晖下猎猎作响,站在鲤城渡口旁的虎跳崖顶,纳兰烨大睁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轮红日看,人家都言海上看日出美妙无穷,他今生第一次看为何会觉得那些霞光赤红如血?想起闫灵儿那倒在血泊中的一幕,纳兰烨心头就是一片窒息;再加上临走时那份莫名担忧更是让他忐忑不安。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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