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赋一脸无奈,眼疾手快地扶过纳兰烨,将他按回床上坐好,“出发?去哪?你现在这副身体,连走几步都不稳还想去哪?”
“我……”
“你还是送你的女人回曲城吧,我刁赋的女人,我刁赋自己去救。”刁赋定定地看着纳兰烨,一字一句有力地说道。
“赋,你一个人去危险。”纳兰烨推开刁赋加在他肩头的手,刚想站起身又被刁赋按回。
“你真的要与我同去?那你的灵儿呢?”
被刁赋这么一问,纳兰烨抿抿唇,满眼的纠结难舍。知道纳兰烨不可能放着仍旧高烧昏迷的闫灵儿不管而随他离开,刁赋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轻轻地拍拍纳兰烨的肩头,将折扇展开在胸前,刁赋不无风雅地给他一个放心的笑容,“烨,你还是留下吧。晴雪有我刁赋守护,一定会逢凶化吉,你就留给本少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嘛。”
“不,我与你同去。”纳兰烨摇了下头,现在不是刁赋“英雄救美”的好时机。风晴雪不止是他刁赋的心上人,更主要的是,她是风门在玉衡情报机构的总负责人,她的失踪可大可小,甚至于会影响天权在玉衡的全盘计划。情况如此危急,他身为对付玉衡的主帅,此刻怎能不知轻重、儿女情长呢?“灵儿我会让风门三鬼护送回去。本王就不信在天权还有人能从风门三鬼手中伤得了人。”
“……嗯。”见纳兰烨神色坚决,刁赋终于舒展眉宇,“好,同行!”
“嗯,同行。”两兄弟紧紧地将手握在一起。
犹豫再三,纳兰烨最终还是选择不去回头,他不知道看着她,自己还能离开。刚迈出一步,纳兰烨却听见身后的刁赋叫起,“动了!灵儿姑娘动了!”
身形一颤,纳兰烨艰难地回头,几步之外,那个昏迷了整整三天的人儿正艰难地抬动着手指,那只他刚刚还握在手中温暖的小手此刻正挣扎着抬起,似想抓住什么。她的眼皮吃力地颤动着,宛若振翅的蝴蝶,似要睁开。
“灵儿。”纳兰烨一喜,几步过去,握住那只无助伸出的手。
感觉到那只大手又回来,感觉到那掌心的温度,闫灵儿不安的情绪终于放松,紧紧地抓住那只大手,她继续坚持不懈地想睁开眼,无奈眼皮沉重如铅,一点也睁不开。盈盈泪光已在她的眼逢中楚楚而动。
“灵儿,不要勉强。”将手轻轻地抚上她的眼角,为她轻拭眼角的泪光,纳兰烨满眼疼惜。纳兰烨指尖的温柔与温度,让昏睡着的闫灵儿稳住了不安的情绪,微微地挪动小脸,她将侧脸贴近他温暖的掌心,不再挣扎于睁眼,终于安然地再次睡去。
感觉到闫灵儿对他的留恋,纳兰烨怔住,再次茫然失措。刁赋也蹙紧了眉,闫灵儿这样让旁人的他都心生不舍,更别说是对她已经情根深种的纳兰烨。罢了。“烨,你还是留下护送灵儿回曲城吧,我让魑鬼与我同去就好。”
还不待纳兰烨回应,刁赋就自行告退。看着兄弟独自离去的背影,纳兰烨心头升起莫名的担忧,不详的预兆让他握着闫灵儿柔荑的手一阵发颤。
将眸光调回,纳兰烨久久地凝视着这张虚弱发白、因高烧而隐有生气的丽颜,慢慢地收回了被她枕在脸下的手,一点点地放开掌中的那只微凉的小手。喉咙难掩的哽咽,纳兰烨已然不知该说些什么,虽心满是难于割舍,但是他真的必须离开。
纳兰烨的手一放开,刚刚安心睡下的闫灵儿立刻被惊醒,在他松开瞬间她紧紧地反抓回去。眼皮又开始不安地跳动,干裂的双唇虚弱地张合嚅动,不舍地念唤着什么。此刻的她脆弱得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身体上的疼痛亦或者此刻噩梦的纠缠让清冷高傲的她不顾一切地要挽留他。惶惑不安的脸,颤抖的墨睫,噙泪的眸,嚅动的唇……她的不安,她的不舍,让他再一次不忍离去。
“闫灵儿。”纳兰烨无奈地唤了她一声,俯下…身子,将额轻轻地贴在她的额上,感觉着她呼出的微弱鼻息,纳兰烨喃喃自语道,“你知道留我下来的后果是什么吗?”
昏迷中的闫灵儿一点也没有听见纳兰烨的话,但是,感觉到这个陪着她的温暖没有离开,她一阵欣喜地抬起双臂紧紧地圈住了他,唇瓣嚅动,她吃力地吐出,“冷……好冷……”心底寒彻,一如当年的无望,她不要他离开。
“冷?”纳兰烨蹙眉不解,他的灵儿明明滚烫得很,怎么会喊冷?“灵儿。”纳兰烨侧躺进床,轻轻地将不住冷颤的她搂进怀里。她的冷看似不假。
“冷……”她继续呓语着这个字眼。感觉到纳兰烨的搂抱,闫灵儿将身子贴近他,玉臂勾着他的脖颈,她直接将头钻进他温暖的胸膛。属于她特有的冰雪般的体香让纳兰烨蓦地一阵晃神。
“嘶。”一声吸气,纳兰烨蹙紧了眉,痛苦扭曲了英朗的面容。伸手猛揉着太阳穴却仍阻止不了这种排山倒海般的头痛。这种感觉他很熟悉,自两年前被蝶门梦使催眠后,他就时常犯病。而此刻,这种痛远在于平时的十倍之上。剧烈的头痛让他呻吟出声,无论他多么用力地揉打头部都无法打散这样的痛楚,头痛欲裂,如火在烧,如蚁在噬,然而,几欲迸裂的脑中却不断涌出着几个画面,山洞、火堆、女人的笑靥,还有她的味道……但是,都是零零散散的几个模糊画面,难以忍受的头痛硬是让他看不清她的笑靥,她的味道……
不,不!纳兰烨在头痛欲裂中挣扎着,嘶喊着,两年了,整整折磨他两年的梦中人到底是谁?山洞、火堆、女人,仍旧是这几个画面深深地折磨着他,让他濒临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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