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刁相问及自己,纳兰烨忙出列,礼貌地对其一揖后才答道,“今年二月份,半年之前。”
“呵?王爷也知道过了半年了?”刁相屡屡灰白的胡须,讽刺的笑意更深,纳兰烨并不回话,只是低着头。刁相对他有意刁难,但纳兰烨对他却是毕恭毕敬,只听刁相继续说道,“一趟简简单单的微服私访王爷您就去了半年之久?鲤城民生富足,繁华热闹,老夫看你是乐不思蜀了吧?红鲤诞当真是热闹啊,王爷您在与民同乐方面做得极好,龙门定缘桥顶,您也享乐其中,不仅与一个民间女子共走那定缘桥,最后还强迫人家姑娘上桥,众目睽睽下,还强……哎,天权有你这伤风败俗的一字并肩王真是天权之哀!”此言一落立刻激起朝堂众臣纷纷议论。
“刁相您教训的是,烨认错。”纳兰烨将弯下身子,毕恭毕敬地全盘接下刁相的训骂。
“哼,王爷以尊贵之躯相拜真是折煞老臣。王爷别忘了,一年前,您已不是老臣的女婿。”此话一出,纳兰烨更是将身子弯的更低,他自愧对不起刁府,所以,他任刁相讽骂而没有还口。
“咳咳,”高坐于金銮宝座上的天权国主忙出言当和事老,一年来,当自己的弟弟被刁相指着鼻子骂时,都是他这个国主周旋其中。“烨,听说你这次在鲤城还搭救了紫微太子,可有此事?”
知道自己的哥哥一如既往地为他解围,纳兰烨转过身子,回道:“是。一个月前,有贼人闯入紫微太子东宫密阁盗走了价值连城的翡翠琉璃盏,紫微太子率人追之,不料却在紫泉河上遭遇海盗,随驾的海将全军覆没,太子也被打伤击落水。太子福大,幸得我鲤城渔夫所救后又机缘巧合下与烨相遇,烨立刻请来全城的大夫施救,太子总算逃出鬼门关,只是剑伤伤及内府,烨已将太子送入刁府,请玉女神医刁璃施救。”
“嗯。”纳兰煜颔首,慨叹道,“真是九死一生,紫微太子吉人自有天佑,希望他能早日康复,我们天权好将其送归天朝。”
“国主。”左列文臣中负责外交的林大人出列,秉道,“昨日紫薇二皇子已来到我曲城,说的就是想看望他的皇兄,臣已先安排皇子入住别馆,等候王的传唤。”
“哦,嗯。明日便请二皇子入宫。二皇子远道而来,我天权定要尽地主之仪,好生招待,林爱卿,记住,切不可怠慢皇子,失我天权礼数。”这话虽是对林臣说的,但纳兰煜却将目光看向了纳兰烨,见弟弟点了头,他则更坚定地将话说完。
“是。”林大人颔首,恭声应道后回列。朝议再继续了一会,纳兰煜就扬手退朝,徒留纳兰烨一人与之同往御书房。
早饭过后,闫灵儿再喝过弯弯端来的药后就无事地静坐在纳兰烨给她安排的厢房内。她一直在思考着如何给纳兰烨把脉而不引起他的怀疑,看看窗外的艳阳,闫灵儿轻轻地舒了口气,如今正值盛夏,纳兰烨体内的寒疾应该不会发作,至少她还有近半年的时间来处理。半年……闫灵儿深深颦眉,她还要在这神策府住上半年吗?在这金碧辉煌的王府看着纳兰烨与他的妻子伉俪情深长达半年之久吗?
身后有人走近,打断了闫灵儿初晨的无奈感叹,只听弯弯报道:“灵儿姑娘,刁大小姐告辞,正在芙蓉园等您。”
一听那“芙蓉园”三字,闫灵儿就不耐烦,回身看向弯弯,闫灵儿说道:“刁大小姐?是你家王妃的姐妹?她要告辞你该通知的是你家王妃而不是身为客人的我吧。”
“呃。”弯弯似乎有些懵了,“姑娘,刁大小姐芳名刁璃,正是名满天下的玉女神医,这几日来都是小姐衣不解带地照顾您……”
“等等,”闫灵儿越听越奇怪,“你说的刁大小姐可是昨日我们在芙蓉园看到的那位女子?”
“正是。”弯弯答道,却听闫灵儿又问。“她不是你们的王妃吗?”昨日她明明亲耳听见弯弯说那个芙蓉园是纳兰烨为他的王妃所建……等等,弯弯当时没有说王妃就是亭中的女子。那么她误会了?不自觉地对号入座了?
见闫灵儿眸示询问,弯弯摇了下头又点了下头,然后再摇了摇头。这让闫灵儿颦眉更深,但下一刻又舒展开了,看来那个什么玉女神医与纳兰烨的关系复杂到难以用三言两语讲清,不过却引起了她的兴趣。
与弯弯来到芙蓉园,闫灵儿远远就看见那置身在芙蓉花之中的刁璃,此时的她正坐在轮椅上,秀手轻柔地抚摸着那红若紫霞的芙蓉花瓣,满带着爱恋与不舍。晨曦之下,满园的万紫千红中,那背影却显得凄凉萧索。
闫灵儿一步步走近,刁璃似乎察觉,示意身后的丫鬟帮她的轮椅掉过头。
“灵儿姑娘,早。”刁璃轻轻地唤她,温柔地对她展笑。
迟疑了一会,闫灵儿也打过招呼,“刁大小姐,早。”
刁璃仍只是温柔地笑着,透过这双温柔含笑的眸子,闫灵儿却深刻地看到那深埋于眼底的无奈与悲伤……
早朝结束,纳兰烨陪纳兰煜用完皁膳后,纳兰煜就屏退下人独留纳兰烨陪他下棋。下棋本就是两兄弟从小到大的乐趣,只不过,星罗棋布的黑白棋盘,有斗智有攻伐,你来我往,却不分上下,一直以和棋作结。下棋次要,谈心才是重点。
“哥,这次,烨想请罪。”一子落下,纳兰烨叹了口气。
“何罪之有?”纳兰煜执子看着纳兰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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