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而她也要一起相随吗?
如果两年前她没有遇见纳兰烨,如果两年前她没有怀上他的孩子,如果两年前玄封没有喂她喝下那碗堕胎药,没有让她体会到一条鲜活的生命从她的体内流逝,也许她真的会陪着玄封沉沦在仇恨的深渊,行尸走肉地只为复仇而活……
但是,这世上永远没有如果。百年的宿仇已经让轩辕子孙失去很多,她既然从那个深渊中爬起,她便再也不愿跳回。即使背上不孝的罪名,她也不想再失去什么,不想再尝一次挖心的遗憾。
静静地回视玄封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闫灵儿清冷无波的眸中做着最后的挣扎。
与闫灵儿清冷无波的眸子相比,玄封的眸子却如琉璃般闪亮。玄封长她七岁,她出生那会家里因嗜酒贪赌的父亲而穷困潦倒,母亲不得不靠帮大户人家浣衣来帮补家用,所以,自她断奶后,手把手地照顾着她的只有哥哥玄封。
闫灵儿清楚地记得,牙牙学语时是哥哥一字一词耐心地教她;蹒跚学步时,是他一步步地陪伴着她。从小到大,他都视她为掌中至宝,宠着护着,好吃好玩的全部都让给她,甚至于六岁那年,家中巨变,父亲豪赌负债,母亲被押抵债,因不忍受辱而撞死街头。当债主再次找上门来时,也是哥哥玄封替她以身抵债,甘愿沦为他人玩物……
命运坎坷,几经波折下,七岁时,闫灵儿被闫樊背上了覆雪峰。在覆雪峰顶撞见了霍天,她与闫樊从此失去了自由,不得不成为蝶门的暗人进行炼狱式的训练。霍天精通医术,他将她留下,亲自给她治病开药,稳住了她身上的寒疾。
蝶门门主霍天是个传奇的人物,他精通各各方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医术亦是高明。在他的医治下,她的寒疾慢慢好转。然而,七年前蝶落谷的那场“诀英会”,她不顾刚有好转的身体而强行施展了“破冰诀”第十重“寒月失色”,致使寒疾再次汹涌地倾回她的体内,以至于她在不久后还失去了体温……
当时的霍天是如此断病的,而闫灵儿不曾怀疑这个神秘万能的师父,却不知,她练就那连霍天都不能完全施展的寒月失色终遭来霍天的忌惮,以至于霍天在接下去的时间里偷偷地在她的药里加冰蛭之毒,企图控制她。
但即使知道那场诀英会会陷自己于不利,闫灵儿都不曾后悔,因为,在那场诀英会中,她遇见了自己失散五年的哥哥玄封。为了救陷入险境的他,她甘愿冒险施展神功……
蝶门是一个神秘的暗门组织,门主霍天更是深不可测,因此闫灵儿与玄封虽认出了彼此,却不敢公开相认。然而再次的重逢,她真的不知是该说幸还是该叹不幸。五、六年的分别,闫灵儿可以敏感地发现玄封的变化,曾经温柔良善的他变得善伪而阴狠。即使他的眼眸仍旧如琉璃般璀璨,但闪耀的却是算计的光芒。他成了蝶门幻使,那个不折不扣善幻术,司心战的蝶门幻使。
她知道他所受的苦,知道他背负的宿命,所以,她愿为了她在这世上仅剩的至亲而一同沦入地狱。只是,两年前,他怎么也不该的,不该那么狠心害了她的孩子,那可是一条她孕育出的生命……
看着闫灵儿再次眸露痛楚地抚上自己的小腹,玄封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个孩子。她的反抗,她的背逆,一切从两年前开始,从他让她喝下那碗堕胎药开始。
玄封叹了口气,却冷然地说道,“小灵,你可以怨我把你一同拉进百年复仇的深渊中,但是,你不可以恨我杀了那个孽种……”
“住口!”闫灵儿厉声喝止他,“不是孽种,不是!他身上有我的血,我的肉!他不是孽种!”再也不想从玄封口中听到“孽种”二字,闫灵儿直接将玄封的哑穴也封了。不管玄封“唔唔”地还想说些什么,闫灵儿径直脱下他的灰袍、蓑衣。灰袍蓑衣斗笠是霍天标志性的衣饰,此刻最为方便她的行走。毕竟此刻自己身子弱,强行突围总是不妥。
背对这玄封,将衣物换好后,闫灵儿毫不迟疑地拔出封住自己一身武功的银针,顿了一会后,淡然却坚定地对着玄封诀别道:“哥,再见。”
谁也不可以说她的以骨以肉孕育出来的生命是孽种,即使她世上唯一的亲人不认同,即使她的列祖列宗不认同,即使是天理难容,她也不要任何人说她的孩子是孽种!如果两年前她没有那么理性地选择催眠纳兰烨,绝然离去,她的孩子是不是已经会蹒跚学步,咿呀学语了?他明明可以也幸福的,因为他会有一个疼他爱他的母亲,更会有一个强悍霸道却不失柔情,被称为铁神的父亲……
纳兰烨,你在哪?我想见你,无论天涯还是海角,无论天堂还是地狱,此生不再相离相弃!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欢迎登陆bp;第48章第四十一回红颜怒
【如果纳兰烨真的那样备受折磨地死去,那么她定要所有害他的人给他陪葬!】
闫灵儿刚出了房门,便遇见了闫樊。闫樊手里端着一碗热汤,有些焦急地候在门口,闫灵儿微微低下头,下意识地选择对他隐瞒,丝毫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门主,我是否可以进去看看小灵?小灵已经昏迷好些时日,醒来必会饿坏。”闫樊微笑道,也就只有说到他的小灵,蝶门煞使闫樊丑陋的脸上才会露出暖融的笑意。闫灵儿微微愣住,在玄封面前她善可绝情冷然,但是,在闫樊眼前她便无法做到坦然自若。在毅然选择逆命时,她亦一并背弃了对他誓言……那个有朝一日两人一世界相忘于江湖的诺言她恐怕只有违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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