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臼合上眼,不再说话。他知识渊博,深谙兵法,熟知历史,是螣族的智者,所以在泽国的地位很特殊。
国君纥轻轻叹口气,目光从炎袭身上回来,看了看旁边的沙漏,道:“昨天捕到一只酸与,稍后让人烤了。还有些事情要交代,大家都到后面去。”说着起身,走下王位,来到炎袭身边,伸出手,拉着儿子向外走。猛肴等人也跟着出去。
尹臼刚站起身,忽听到身后唤他,回头,是王后白姝。
王后是个美丽的女人,有一头长长的头发,眼睛像大泽的黑水玉深邃,藏着无尽心思。
王后向正殿外望望,然后忽然跪倒尹臼面前。尹臼大惊,忙搀住王后。
王后眼睛里满是泪水,“师傅,你答应我!”
尹臼忙说:“我答应!我答应!”
王后起身,抹去脸上的眼泪,说:“现在事情不能再拖了,我也知道,这样做让你很为难,可是......泽国每个人七岁时必要在螣蛇神象下幻化原形蜕皮,祈求螣蛇神眷顾,可炎袭他——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螣蛇神要这么惩罚我,既然赐给他焰烙之身为什么又不能像正常疼族人那样可以随意幻化原形呢!——不能化蛇,那和人有什么区别?”王后说着,又流下泪来。
尹臼道:“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不敢想象人们知道王子是个不能化蛇的王子后会有什么反应,这么多年来,他们在王子身上寄予这么大的希望,当他们知道这个秘密时,他们甚至有可能怀疑王子身上的异能,对螣族,对泽国,百害无一利!这些,我都知道,我,有分寸。”
王后又跪下,满眼祈求。
尹臼重重叹口气,“那我们就依计划而行。”
尹臼从正殿出来,王后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了还呆呆站着,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然而她的额头却是紧蹙的。
尹臼没有去找国君,而是径自去了王城。到螣蛇神象下时,,他忽然趔趄了一下,几乎摔倒。他似乎感觉到螣蛇神像那不可侵犯的威严铺天盖地地压过来。
他的居所在王城外的祭庙。那是收藏栖泽国重要祭器的地方。他是栖泽国大祭司,也是这些祭器的守护者,兢兢业业,从不敢怠慢。因为负责,因为兢兢业业,所以他深深为栖泽国的未来担忧。
他坐到窗子前,借着轻轻撒进来的夕阳的光,铺开一张鱼皮纸,手持一支芦管笔,沉吟半晌,带他发现夕阳几乎完全掩没在云彩后,才燃起一棵草灯,在纸上写下几行字。
栖泽国是个崇尚武力的国家,日常生活中,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打猎,切磋武艺,擦拭自己的兵器,文字对他们大部分人来说,神秘而且遥远。螣族一位有为的国君曾在某个年代创立了特有的蛇形文字,虽然这位国君鼓励并且大力倡导自己的臣民多多习用,可是掌握这种文字的人仍少之又少。螣族人从来不写信——他们没有这种需要,他们所有的亲朋都在大泽中央的这个岛上,骑着坐骑或者干脆振臂高呼远比趴那写半天字来的实际;他们的历史全由歌谣和传说故事口口相传。总之一句话,文字对他们来说不重要,或者说,他们没认识到文字的重要。
尹臼就是极少的掌握了蛇文的人之一。他学习文字不仅仅是出于自己工作的需要——作为一个祭司,掌握文字是必要并且必须的。他更喜欢看这一个个文字由芦管笔下而出跃然纸上,不写字的人是不知道这种快乐的。王后是个聪慧的女人,也和尹臼一样喜欢写字。她的一手好字就是和尹臼学来的。
然而今天他的心情没有那种怡然,笔一直在抖——不,是他的手在抖。他写完五行字后,便开始发愣,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长长眉毛下的眼睛在西方最后一片红晕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点红光。
炎袭竟然吃掉了两条酸与的大腿!待他狼吞虎咽将最后一条肉丝塞进肚子后,才发现包括父王母后在内的所有人惊异中夹杂着赞许的目光。国君纥甚至笑了出来。
王后由座位上下来,怜惜地拍着儿子的头,“我的儿子,终于要长大了。”
炎袭抹把嘴,晃着手里割肉的刀,自己不过是今天跑了一天,又累又饿,加之今天的肉做的着实好吃,所以就多吃了些,怎么大家都这种反应?“吃得多就是要长大了,这什么说法?”
王后笑笑,收过他手中的刀,抽出一条丝帕,“你要爱惜你的兵器。再说这是你父王送你的。”将刀擦拭干净,接着说:“吃得多,当然就是要长大了。到了你这种年龄,说长大就长大了,很快的。”
猛肴撕下一块肉,大嚼着说:“王子长大了好!长大了好!长大了就一块过大泽,去打人族!”
何啻咽下嘴里的肉,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王子炎袭七岁了吧?什么时候祈福?”
王后替炎袭收好刀,说,快了,下个满月时,就为炎袭举行祈福大典。然后拉过炎袭的手,道:“走,尹臼师傅有东西送给你。”炎袭从桌子后跳出来。
猛肴大叫:“到了那日,我要看看炎袭王子蛇形如何呢!哈哈!想当年我祈福的时候,惊得大家下巴磕都掉了!血盆大口!头大如斗!身长三丈九!哈哈......”
何啻道:“别炫耀了,吃你的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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