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一言难尽。我跑出来时没有带钱,也没穿暖和衣裳。身上首饰换了件外衣,到晚上吃了她们一餐,无力偿付,于是答应跟她们回去弹琴。”
“你的琴……弹得真好。”
“年少时候也算是琴棋诗赋,都下过苦功的了。教我琴的是致仕的礼部尚书,天下第一大儒,所以至今就算手眼生疏,品位上却绝不输人的。我原打算弹弄几曲,赚些缠头,供我栖身一阵,便准备南下去了。”
“南下?”
“我娘家嫂子是江南织造的女儿,我们关系极好,我想去她们曹家小住的——谁料到,李绣景她们使了个小计。我在她们这儿卖琴所得,说好是我来收,每日再与她们结算,对半分帐。第二日来了个书生,拿了一千两的银票付一桌十两的酒菜。我作主收下,请她们找了九百九十两出去。到晚间对帐,她们却说,那张乃是假票,唤来地保,要我赔付。我赔不起,便被迫签了卖身契。”
那拉氏在夺嫡之中什么手段未曾见过,什么心机未曾耍过,如今阴沟里翻船,却败于市井妇人之手。
“遇着这事的时候,又为何不回去呢?”
“当着地保衙役,我不愿表露身份。原本想着签便签了,回头瞅个时候逃了出去,再回来灭了这地方,杜绝攸攸之口,也便罢了。没料到她们暗地里竟然好手如云,看防严密之至,我寸步难行,只好拖延了下来。”
“前院后院之事,知道了?她们可曾迫你?”
“没有。李绣景为的是钱。我弹琴还能招来些客,她定了分寸,每日能赚取二十两以上的,不必到后院。有十五两,可宽限十日。有十两,可宽限五日。十两以下,便要被送到后面折磨凌虐……据说命不长久。”
佳欣想起今日自己给罗儿那锭元宝,足五十两,倒可为她拖延数日。
但看她跟含笑差不多年纪,恐怕已经有二十八九,这客源堪危,恐怕被送去后院,也是迟早的事。
“就没人报官?”
“官和她们一伙。”含笑简洁回答。“所以才说水深。”
“原来如此——要是查出是谁,操,”佳欣骂,“叫皇上挖了那龟儿子的心!”
含笑冷哼了一声。
佳欣也知道,现今将被挖心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却终不死心。“可有机会逃出去?”
“看霃瑾的了。”含笑语中,也有烦躁。
“她们为何不立刻杀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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