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理所当然地,相互为伴。
因为理所当然,所以他便想,就算不说她也不会不知道。
他买了车,是她陪他去看的,为的是接送她上下班。
新房子的头期款付了,也是她陪著他忙进忙出,装璌、挑家俱,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得到的报酬是,主卧室那张由她所挑选的舒适大床上,她成为唯一的娇客,就这样。
是的,就这样。
他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但是她没见过他的父母,没见过他任何一个家人。
他每个月回云林老家一趟,会事先告知她,却不曾开口邀约。
就连她的父亲都知道她稳定交往的对象是谁,频频追问她几时会有定论,唯独他稳如泰山,恬然自适的态度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这方面的打算。
甚至,遇到熟识的朋友,被调侃何时会有好消息,他也只会浅笑答上一句:「没呢,还在追求中。」四两拨千斤。
三天两头,动不动就在床上火热翻滚,这叫追求中?
她开始感到气恼,气他避重就轻的态度,他到底几时才要承认他们的关系?不肯让她见家人、不肯在朋友面前承认她、不肯给任何关於一生的承诺、甚至连开口说爱她都不肯……难道他打算就这样和她耗一辈子吗?
从二十岁到二十九岁,她自认等得够久了,再也没一个女人有她的好耐性,可她等到的是什麼?
为什麼他们之间,永远是她在急、她在介怀、她在放不开,他却淡然得像是什麼都无所谓?
女人的青春有限,转眼间,就要人老珠黄了啊,他究竟还要她再等多久呢?
生日前一个月的某天晚上,父亲不经意提及:「你和关毅最近还好吧?」
她不解。「为什麼这麼问?」
「找个时间,带他回来坐坐吧,我想和他谈谈。」
父亲打算「谈」什麼,明眼人不必装糊涂。
她表情一绷。「不要。」
「你到底在别扭什麼?都快三十,也不小了,没本钱再让你玩了,如果确定是他,就快快定下来吧!」
那一刻,她好委屈,鼻头好酸,心好痛。
是她在别扭吗?她也著急年华老去,也想有个安定、有个归宿,让心不再惶然无依,可是他不给啊,他不表示、也没那意愿,难道要她去逼婚不成?
以前勉强他忘掉心底爱恋的女孩,勉强他和她在一起,勉强他来喜欢她……现在还要勉强他娶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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