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的童话
作者:月雪垠风
丛林大冒险之穿越死亡谷
那是2005年的7月,我非常干脆地拒绝了《微型计算机》的邀请,扛起照相机,毅然决然地成为了一名自由户外摄影师,不受任何杂志社的约束,就像自由撰稿人不约束于任何一家杂志社一样。
我轰轰烈烈的开始了我漂泊的人生,却不知一场同样轰轰烈烈的灾难在上空等待着我。
那时我的姑姑和我的姑父离了婚,她很快就嫁给了上海的一个富商,依然过着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生活。我在上海国际机场告别了安拉,便踏上前往新西兰皇后镇的旅途。
受《指环王》系列电影的影响,中土文化重现在世界面前,新西兰的皇后镇在一夜间成为全世界最热门的旅游圣地。我受《时尚旅游》杂志的邀请,前往新西兰做一期关于世界中土文化的旅游报道。
我这一生最害怕的便是那该死的失重感,在睡梦中我经常梦见自己一脚踩空摔落的情景。因此一上飞机我就塞上耳机,戴上眼罩,毫不犹豫的投入周公的怀抱。我以为十一个小时之后,我便可以呼吸到新西兰新鲜的空气,见证伟大的中土文化。
可意外往往在你的意料之外。
我被一阵剧烈的撞击弄醒,我还来不及摘掉眼罩拿掉耳机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便被甩了出去,不知道撞在什么东西上,背火辣辣地疼起来。接着我便感觉有人抓住我的双腿,把我一路往前拖着走。我还来不及挣扎,整个人像从滑梯上滑下来,滑进我不知所云的空间里。我伸出手想要摘掉眼罩,发现我的身体塞在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里,我的四肢就像被人绑了起来一样,无法动弹。我当时买的是特价舱,那个空间狭小的就像一个睡袋,可即使是睡袋也有翻身的空间,但是现在我能感觉我就像被人塞进木桶里一样。我大声地呼救,没有人来把我拉出来,却有一大股的力量将我用力的往里塞,接着我的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阵乱砸。
我卷缩在那里,就像一个幼小的儿童不小心坐进马桶里一样保持着难受的姿势。我闭着眼想,到了新西兰我一定要投诉这家航空公司,居然如此虐待上帝般的乘客。
我的耳朵里都是暴躁的金属管乐声,我听不到来自这个世界真实的声音。我的眼睛被眼罩蒙着,我看不到一张脸,见不到一丝光明,我一头扎在吵吵闹闹的黑暗里,看魔鬼张牙舞爪的在地域间舞蹈着。整个世界都在剧烈的摇晃,伴随着那充满质感的音乐一路坠落到黑暗的深渊里。后来安拉听我说起这一段历史时,嘲笑我当时像极了给魔鬼奏乐的小丑,其实她不知道,我真的看见了魔鬼,张着血盆大口将我一口吞没。
等我醒过来时,身体像被用了十八极刑一样的痛。手感觉不是自己的,脚感觉不是自己的,甚至连脑袋都不是自己的。那个时候我唯一能想起的便是《精灵旅社》里的拼装货家族,我想我一定和他们一样是个拼装货,不然这感觉不会这么糟糕,身上所有的零件都不听我的话,卡拉卡拉的响,巴拉巴拉的疼。
我晃了下沉重的脑袋,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在距我不远处,乱七八糟的都是血,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血,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血流成河。我朝着血河走去,几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呈现在我眼前。他们的上半身被烧得乌黑,下半身不知道去了哪里,身体里的器官□在外面,吧嗒吧嗒的还在滴血,那声音在寂静里阴森得就像是魔鬼在奏小号。我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心想,,我一定是在做梦。
那是飞机失事之后的第10个小时,我在陌生溪流边醒过来,周遭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我的身上淌着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我闻着空气里浓烈的血腥味,看着远处冒着滚滚的黑烟,感觉自己被世界抛弃了。那一瞬间,我身上所有的部件真的都不是我自己的,双腿发麻,脑袋空白,我就像被人遗弃的旧木偶,如今没有人来牵我身上的那一根一线,我再也动弹不得。也不知道在原地发愣了多久,我穿过那些乌黑的尸体,那还滴着血的断手断脚,小心翼翼不踩到那些已经发黑的身体器官,去寻找和我一样善还生还的人们。
绝望和恐惧,如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我告诉自己,这只是梦,一个荒唐的梦,就像玩密室逃脱一样,只要找到一个人,我就赢了,我赢了这个梦就会醒。这一定是最近周公太无聊和我开的一个玩笑罢了。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寻找着失事的飞机。
飞机断成了两半,尾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前面的半截子在山谷里滚滚冒着浓烟,玻璃渣混着鲜血在昏暗的天空下如魔鬼嗜血的双眼。
有人吗?我尽量放开声音叫道,可事实证明我的声音一定和蚊子一样小,不然怎么会没有人答应我?我一遍一遍地叫着,恐惧终于冲破底线。曾经有人说,眼泪是当你无法用言语表达时最好的解释,我的呼喊变成了绝望的哭泣。
我的生命从来没有那么孤寂过,父亲离开的时候,姑姑抛弃的时候,我都没有那么孤寂过。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遗忘,被无情地抛弃了。
十八岁的花季,当别人都在幸福快乐的成长,我却要夭折在这个不知所措的地方里吗?我摇摇头丢开那些让人无助的想法,费力刨开废墟,希望可以在里面找到一双明亮的眼睛。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来寻找光明,当初顾城写下这些诗句,一定也是这么孤寂这么绝望吧。
直到双手都刨烂了,直到身体里的泪都流干了,我才停了下来,倦着身体看天一点一点的暗下来。
?寂静的山谷里突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我紧紧绷紧的心突然稍稍松弛了下来,我的脑袋瞬间又变成了自己的,有幸存者!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叫道,bp;,,’bp;。
我一边安抚他一边寻找他的位置,最后发现他被压在椅子下,而椅子上都是尸体。他的头部受了点伤,鲜血已经凝固并结了痂。总的来说还是生龙活虎的,不然怎么有力气把新西兰航空的高层从头骂到脚,再从脚骂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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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骂的正欢,听到声音突然停了下来,想来是想抬头看看是谁,结果哐一声磕在安全带卡槽的金属片上,引得他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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