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的保安跟我很熟,建议我先回去好好休息,眼看着我要被护送出去,一个画着烟熏妆,嘴里咬着口香糖,看起来大概只有十七岁的女孩冲过来朝我就要一巴掌。我当时反应极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推了回去。见我动起手来人群又暴躁了起来,保安连忙将我塞进电梯送回办公室。
那天大厦报了警,出动了许多纽约警察才将人群疏散。
总监,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明星?他们看起来像粉丝,琼斯忧心忡忡的说道。我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到我究竟得罪了哪个大腕惹得他的粉丝这么疯狂。我的心情又糟又乱,给班尼打电话也没有人接。突然我手机的警报没命地叫了起来,我看到有许多人在砸我在法拉盛的钢琴房子。他们拿着钢管,修汽车的大扳手,砸破了房子的窗户然后爬进来肆虐的在房子里捣乱着。我打开每个房间设置的监控发现里面都有人,我坐立不安,连忙往回赶。等我赶到我的房子时,大批警察围堵在我的房子门口,没来得及逃脱的几个人被警察抓了个正着,其中一个高中生看到我时朝我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情糟的不能再糟了。
所有的窗玻璃都被砸碎了,屋里乱七八糟的就像个垃圾站,所有东西都被砸坏了,包括我工作室里那些齐全而昂贵的摄影器材。我精心制作的关于班尼的杂志被撕得乱七八糟,而卧室的墙上涂鸦着各种谩骂我的话,□□、三八、贱人、不要脸、下流、□□等各种各样极其难听和刺耳的话语和言辞。
戴维的毛被剃得乱七八糟,博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看到它忧伤地趴在一处角落里哀伤地舔着身上的伤口,眼泪便掉了下来。我走过去蹲下来把它轻轻抱在怀里,它抬起头看着我,无辜的眼底噙满晶莹的泪水。它朝我哀嚎了两声把头靠在我的膝盖上,它晶莹的泪水滴落在我的皮肤上,每落一滴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从我十五岁起,戴维就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经常外出拍摄不在家,有时候离家一个月,有时候离家一整年,它每次不是被我塞到东家照顾就是被我塞到西家去蹭饭。然而它始终无怨无悔地守护在我身旁,忠诚的就像保家卫国的士兵。我不在家的日子,它每天都会在小区门前等我回来,无论刮风下雨,无论酷暑严寒,看不到我回来它就失魂落魄的回去,看到我背着行囊回来它就兴高采烈的朝我狂奔而来,摇着尾巴欢迎我回家。我没有教它做任何事,但是它自己会做许多事,比如每天早上叫我起床,给我烤面包打豆浆,甚至地板脏了它都会自己取来抹布擦干净。这么多年它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管家一样照顾着我,我却都没能好好的照顾它,我甚至在它生病的时候都没有陪在它身边。现在我不仅没有给它的晚年生活提供一个安乐的环境,反而给它带来了灭顶之灾,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我更不称职的主人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抱着它内疚地哭了起来,戴维伸出舌头舔了舔我脸上的泪水,似乎在安慰我。我去工具箱找出工具帮它把毛发打理好,然后取出医药箱给它的伤口上药。它始终乖巧地靠在我的怀里,让我用酒精给伤口消毒,然后上药包扎。
不疼了,过两天你的伤口就会好,乖,我爱怜地抚摸着它的头,戴维将头靠在我的怀里。它一定受了惊吓,所以它很快就睡着了,我坐在床上让它安心的在我的怀里入睡。它像婴儿一样的熟睡,我想起我第一次从师傅怀里接过它的时候,它也是这样甜甜的酣睡着。
我伸手去刮它的鼻子,然而那里已经没有了气息。
我怔怔地看着它。
我很少这样抱着它入睡,所以它一定觉得幸福至极。在它生命的最后时刻,在我的怀中安详地离去,它一定觉得很安心很幸福。
戴维走了,永远的离开我了。
我唯一的家人,在我的房子被砸烂的那个黑夜里,在我温暖的怀抱里,安详地闭上眼睛,从此不再有疼痛,不再会寂寞,也不用再担心和受怕。我看着怀里它熟睡的模样,告诉自己它只是睡着了,明天太阳升起来它还是会活蹦乱跳的在我的身旁打转,逗我开心。然而我的眼泪还是克制不住地落了下来,它们砸在戴维的毛发里,而它再也没有像从前一样,从睡梦中醒过来,然后用前脚抚摸我的脸,用头蹭我的脸,用舌头舔去我的泪水……用它的方式来安慰我。
我有许多话想要跟它说,然而我叫了它一声之后便哽咽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对它很不好,我总是忽视它冷落它,等到我失去它的时候,等到我的心里都是疼都是痛充斥着罪恶和内疚的时候,等到我明白它对我而言是多么重要的时候,等到我想要好好待它弥补它的时候,却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不珍惜它,所以上帝带走了它。
戴维,连你都不要我了吗?
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冷落你,不忽视你,我以后做什么都把你带在身边,我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好不好?或者你打一个呼噜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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