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喜欢听音乐,家里收藏了一大堆磁带和,市面上有的好东西我那儿基本上都有。有一次她特别想听罗大佑的老带子《恋曲90》,那都是80年代的专辑了——巧的是我正好有,就借她了。过了两天她还给我,磁带盒外面用挂历纸漂漂亮亮地包了一个套,她把磁带扔给我,然后也不瞅我,眼睛四处乱瞟着说:“算是谢谢你吧~”
你可能没法体会我当时的心情,在咱们京华大地,能做点儿小手工送给男生的姑娘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微微这也算给了我个启蒙。我看看这封套,精致得很,挂历上本来有一朵不知道叫什么的花,花蕊正好翻出来位于封套的正中,折得很精细,看来连图案都选过。
这天下午放了学我请她喝汽水,名义上,我们达成了一笔交易——我请她喝一个星期的汽水,她给我叠30个那样的磁带封套。实际上我在心里面想:没准儿微微对我有点儿意思呢。
事实上我这一手也确实高明,在班里微微毕竟是团支书,凡事还需要多少端一点儿架子,再说我也有顾虑——有方格那小子在场我就不好意思太放肆。出了校门走进背阴儿可就好啦,微微显得高兴得多,让我体验到各式各样的惊喜。
(bp;我常常把她往远了带,那边同学少。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说那边有个小卖铺可口可乐便宜两毛钱,其实不便宜,微微也不问,每次都和我一起推着车走过去。我给她讲我小时候生活的大院,讲雨伞和李琳,讲我们一起过的初中生活,讲我初中喜欢的那个小女生;她给我讲了好多普通老百姓完全不可能知道的事儿——比如陆军大院到底住着哪几个高官,这些高官及其家属的聚会有哪些特别之处,比如谁谁有几个儿子都是干什么的,其中哪个在聚会上认识她以后就缠着不放……
几周过去,在我的撮合下,微微和雨伞李琳都成了好朋友——尤其是和李琳,简直到了相见恨晚的地步。另外,像微微的初恋对象是什么人,第一次牵男生的手的准确时间等等这类隐私问题我都掌握下来了。成果是相当显著的。
有场大雪祁又一
大约进入12月后不久,北京下了那一年的第一场雪,课间操的时候,人们跑去花园打雪仗,围着花圃追来追去。
赵阵雨和方格这对活宝用一块木板盛雪,像运煤球似的那样端着,跑到随便哪个女生那里,趁其不备便全扬到对方身上,弄得人家满身都是雪,连头发上也沾满雪花。
然后他们兴奋地拖着木板逃跑,把受害者的控诉和咒骂抛诸脑后,悄悄的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盛一堆雪,准备袭击下一个受害者。
雨伞和李琳跑到教学楼的房顶上,从上面往下扔雪球,底下聚着一帮被他们击中的家伙往楼上扔雪球,可惜报复行动都不太成功。后来有几个人攒了几十个雪球,用网兜盛着带到楼顶上,他们管这叫“复仇行动特别小组”。
我的手特别脏了,就走到男厕所去洗手,出来的时候被人在脑袋上按了个雪球,回头一看,是微微,她已经飞也似的跑出好远了,她跑得特别认真,像真的逃命那样头也不回。我站在那儿,看着她跑过草坪,越过护栏,她红色的羽绒大衣被风吹开,像一只红色的大鸟。她跑啊跑的,绕过凉亭停下来,躲在凉亭的石柱子后面,探出头来看着我。
我远远地冲她喊:“你等着,我饶不了你!”然后我弯下腰掸干净头发上的雪,等我抬起头的时候,微微这疯丫头已经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课间操结束之后,我看着微微走进教室,她的头发全湿了,就像是用自来水洗过了似的。她好像还有点生气,像个倒霉的落汤鸡。
下课以后胖子赵阵雨凑过去,嬉皮笑脸的劝微微不要生气——“别生气啦,生气是要犯嗔戒的,当支书的大度一点么!”
微微一脸不高兴,从座位上站起来,气哼哼地走了。胖子见我看着他,就很兴奋地对我说:“完了,俺把班头惹急了。”
也就是在下雪的当天,我们再次进入考前复习时期。胡平在班里公布了她为大家制定的复习计划,并且公布了期末考试的具体时间。得知考试日期之后我很沮丧,雨伞也一样,我们这才发现我们不会的东西又变多了。
回家路上,路不好走。在我的要求下,方格考了我们几个他认为很简单的问题,雨伞磕磕绊绊地答出一个来,我连着答了三个,全错了。方格安慰我们说没关系,突击一个月还来得及。我心中暗叫:这是放臭屁!肯定来不及了。
回到家之后我愁眉苦脸的样子把我妈妈吓了一跳,她问我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和同学闹矛盾了?我说没事,只不过是期末考试快到了。放下书包我什么也没想,立刻开始做作业,我妈妈对我如此专心于功课甚为欣慰,为此她心情很好,竟然没像往常那样抱怨我爸不帮她做家务。
晚上11:00她坐在我旁边,帮我削了一个苹果,切成小块给我吃,眉开眼笑地嘱咐我歇一会儿,早点睡。
我说:“别烦我,我做题呢!”
我妈妈嘴里答应着,听话地睡觉去了,整个背影充满幸福。我看着她走出我的房间,轻轻地关上房门,我心里对她说:别高兴了,过两天你会伤心死的。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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