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衣服就往内间走,说道:“外面下雪了,穿了斗篷再出去,不要冷着。”
“下雪了?”杜衡听到这个,心里一动,一下子就捏紧了拳头,想到昨晚若不是自己到了国公府,真睡到外面,估计半夜就要被雪埋了吧,这样的死法倒是干净雅致的很,但可惜的是,天不教他就这样死掉了。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想死了。想到这里,他扯起嘴角向薛承业笑了笑,然后接过薛承业递来的衣服,嗯,又是薛承业曾经穿过的旧衣。
薛承业被这笑容晃得眼一花,凑过去,有些忐忑地说道:“先将就一下,我让他们下午来给你裁衣?”
杜衡听到薛承业这般说,倒像是被一把尖刀捅进了心里,将自己的心脏绞得鲜血淋漓,继自荐枕席之后,又到了求人包养,这可真有趣!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声音都是颤抖着,说道:“谢过鸿祖了。”
鸿祖?!他念的还是燕国公的表字,是不是能通过这个,妄想自己其实不是一个卑贱的娈童,而是权贵的座上宾?!
薛承业听到这个,伸手去握住了杜衡放在膝盖上的手,摩挲着手背上的伤疤,说道:“还疼吗?”
“嗯?”杜衡回过神来,一看到这一幕,立刻就抽回了手,说道:“已经好了,不疼了。”说罢,抖了抖衣服,又看向薛承业,示意自己要穿衣了。
薛承业转过身去,说道:“我也穿衣,我不看你。”
杜衡托着腮,看着他耍赖的样子,然后就看到他高大而健壮的背影,麦色肌肤下是发达的肌肉,如同起伏的丘峦,还有几道长长的伤疤破坏了这具健美的身体,大抵是刀伤?
他一想到昨晚这个身体就像是一座山笼罩着自己,控制着自己,或者像是一头货真价实的猛兽,压在自己身上,奋力操、干。想到这里,他的脸又红了,感觉身上都有几分燥热,赶紧把衣服披上。
等他把蜀锦的长袍穿上,薛承业给他披上了鸦青羽缎的披风,然后才说道:“我要去练武了,你随便走走,要出门的跟下人说一声备车就好。”
杜衡把伤痕累累的手藏在了宽阔的衣袖里面,说道:“你去习武,我能去看看吗?”
“好。”薛承业听到这个,又是一喜,伸手就将杜衡的双手揣到自己怀里说道:“别冻着,我火气旺,我揣着就好。”
走到外面,薛承业看到庭下积雪已经扫了,露出好大的空地来,就对杜衡说:“今儿,我就在这里习武,你站在屋檐下,不要让雪珠子打湿了。”然后命人取来兵器,脱了斗篷走到庭中,摆开阵势。
杜衡袖着手,看着一身黑衣的薛承业在庭中比划。这时候的薛承业和刚才的殷勤讨好完全不同,而是勃发出强大的,如山巍峨,如水渊深的气势,刀盾在手,攻无不克,无坚不摧。
真不愧是国之坚壁!杜衡看着寒光闪闪的卷雪刀,忍不住赞叹道,如果早些看到这一幕,说不定,我们还能做个好友了,总比现在关系尴尬来得好。
就这样看着看着,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雪又下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如同鹅毛扑了薛承业一身,几乎是将他染成一个雪人,但在风雪之中,反射着日光的刀,抵御敌军的盾依旧在他手中轻巧而有力地挥动,在大雪之中划出了一块无雪能下的空地。
到了最后,他一声大吼,如同蛮荒的巨兽震慑敌人的吼叫,震得屋檐下的积雪也掉落下来,身上热气腾腾,仿佛要把身上的雪再蒸成水。铿锵一声,他将刀盾收起放下。随侍的两个小兵上前,深吸了口气,扎了个马步,将他沉重的武器抬了起来。
杜衡也被这吼声震得呆立在原地,感觉自己的灵魂被震慑得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个驱壳在原地,呆呆愣愣地看着薛承业走过来。等到他的灵魂归来,但又被那头巨兽盯上了。
仿佛是草原上的雄狮盯上了自己的猎物,眼神中是不容逃脱的坚决与志在必得的自信睥睨,薛承业一步一步地走来。杜衡却忘记了垂死挣扎,只是感受着背上的汗毛竖起的战栗之感,感觉着身体的颤抖,感受着理智上的挣扎与情感上的渴望被征服,被侵、犯,被打开的痛快。
杜衡在薛承业快要走到跟前的时候,还是做到了一转身,想要离开,然后从后面被整个抱住。他身体颤抖着,咬紧牙关,将口中那一声□□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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