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 / 3)

+A -A

        那小厮却也机灵,就势往地上一扑一滚,就又稳稳地站了起来,分明是鲤鱼打挺,铁板鞍桥的硬功夫。

        赵幕客看到这般爽利动作,摸着胡子赞了一句:“好俊的功夫!”

        那小厮听到,抓着后脑勺,憨憨地向薛承业一笑,道:“都是大统领教得好。”

        薛承业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好孩儿,迟些去库里挑个木盾试下。”

        小厮听到这个,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一拍胸膛就道:“我要真的!”

        薛承业听到这个,翻手就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记,笑骂道:“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举得起来,就挑呗;举不起来,就滚去给我绕着宅子跑两个圈,看把你能的!”

        “喏!”小厮闻言一挺身,虽则还有几分稚嫩,但俨然已是一身军人气度。

        薛承业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下去了。小厮笑着轻巧地行了个礼,接过奉茶侍女手中的茶盘,又稳又快地两人放好了茶碗,方才垂手出去了。

        薛承业摇了摇头,暗骂一句臭小子,然后就开始翻看起手中厚厚的一叠报告,说的就是这三年来杜衡的旧事。

        这上面写着:在最开始的两年,杜衡还是在长安城出名的才子,赴宴,冶游,还有写诗作画去换钱,反正过得十分逍遥。薛承业看着看着,忍不住想象他第一次见到杜衡的时候,那洁白狐裘穿在他身上,真真叫好看煞人了。

        他为了多看杜衡几眼,在长安的短短一个月,除了公务之外没有分心于观赏长安的繁华,而是都用在对杜衡围追堵截上了。

        他见过杜衡趁着过年没有人,一个人撑着伞冒雪去国子监里临摹碑文,一笔一划,铁画银钩,认真地抿着唇,飞雪落在他的睫毛上,再簌簌落下。薛承业远远地看着,杜衡像是怕冷那样半闭了一下眼睛,举手拂落,而眼角却被雪拖出了一抹红痕,像是哭过了一样。

        薛承业那时候看到这一幕,很是冲动地赶了过去,被厌烦的杜衡冷言冷语地刺了几句,然后看着撑着红色油纸伞的杜衡在雪地中越行越远,黯然神伤。

        再后来,薛承业查到了杜衡家的地址,亲自上门。薛承业回想起来,还记得当时摆在堂上的四折屏风,从左到右,用不同的字体写满了,或古拙凝重,或灵巧飘逸,或庄严端正……后来打听了才知道,杜衡有次在宴席上喝醉了,双手同书,给自己写的屏风,从左到右,分别是隶书、楷体、行书和草书。

        也就是那次,杜衡气极,直接给了薛承业一巴掌。这一巴掌把薛承业的火气也打出来了,想要直接把人带走算了。

        当他双眼冒火地看着倔强地站在自己面前,始终不肯低头的杜衡,看到他明如琉璃的双眼,一想到若强行把人带走,这样灿若晨星一般的眸子也会变得灰暗麻木,薛承业忽然又不忍了,只能硬邦邦地丢下一句“我走了。”然后转身离开,这竟然是号称无人能敌的薛燕公的第一次败仗,输得一败涂地,狼狈至极。

        而现在,薛承业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人,但还觉不足,更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斩断了他的文人风骨,青云之翼,让他只能郁郁寡欢,委曲求全。

        他又翻过了一页,刚看了几行,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文贼?!

        “衡与诸俊才游桃李园,分韵作诗,所作皆生吞时人佳句而成。主人大怒,检索其室。卢氏女,卢璈之女弟,本与有私,感义出首,指其诗作皆窃他人。”

        薛承业看到这里,忍不住眯着眼睛考量了起来,杜衡是个窃文之贼?!怎么可能?!仿佛是心中的一尊水晶雕塑轰然倒下,他记忆中的风采风流、诗书入骨的杜衡如同浮在水面上一般,模糊了起来,仿佛是要就此散开;

        但这是不可能的!

        他很快就清醒过来,再胆气粗的小贼都难免有心虚气短的时候,但他以前看到的杜衡都是倨傲又倔强,真的让人很想欺负到哭,但又让人想把他放到掌心里哄,唯独没有的就是心虚的表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荐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