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当然没有死,他最后听到了杜衡喘息的声音,抬头就看到杜衡因为接吻憋气而两眼泪花,不由得笑了出来,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说道:“以后可不要再吓我了。”不这样说,他还能怎么做呢?薛承业第一次觉得应该想想如何惩罚任性的爱人了。
这时候,侍女却来报太医来了,也就只有燕国公有这个面子,能够在晚膳时分,把太医从饭桌边拎过来了。薛承业立刻就要从床上起来,却被杜衡死命拉住了手。
杜衡不想让他走,他觉得如果他让薛承业就这样离去的话,一定会发生什么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所以他才不管一会儿被太医看到了之后会有多羞耻了。
这一年来,他鼓起的最大的勇气,就是在现在死死地拉住了薛承业的手腕,他忽然间感觉到热血上涌,自己那已经像是要完全停下来的心脏这么久了第一次重新开始跳动,将活力与激情传达到体内的每一处。
这时候,他才恍然惊觉,原来我现在才不过弱冠了,我应该还能活很久的。他看向了薛承业,心里忽然有些不舍,他好想多看他一阵,或者一年,两年,或者十年,八年。
太医进来的时候,杜衡已经裹好了被子,靠在床上等着。太医发现自己被带来正房,想着该是燕国公本人病了,但是想不到病的是另一个人,而燕国公看到自己来了,上前一步就向自己深深作揖,请求自己定要把人治好。
看到那人衣衫不整地躺在了燕国公的床上,太医不由有些生气,想我好歹也是堂堂官员,居然要被请来治一个娈童?!
但是,他又不敢发作,只得僵硬地应了一声,就坐下把脉。薛承业坐在床边,安抚着低声对杜衡说道:“仲平,别怕,这是来给你看病的。”
杜衡看着太医那敬畏中带着憋屈的表情,心里隐隐猜到了他都在想什么,咳嗽一声,努力张嘴,说道:“我只是嗓子痛,其他都没事。”
“嗓子痛?”太医闻言,诡异地看了他们一眼,真会玩!不过,嗓子痛总比屁股痛来的好,如果是那里的话,就更尴尬了。话说,燕国公究竟是有多宠这个人,怎么他看着这人的眼神如此缠绵?
太医一边想着,一边低头看了看杜衡张开的嘴,这不像是什么激□□后,反而像是临近淹死窒息造成的,这,你们真会玩?!太医默默地又想到了一句。
他也不再多想,一把脉,郁结于心,然后就是水淹之后了,去外间迅速地开了两个方子,一个外敷,一个内服,回去递与燕国公过目。
薛承业接过那两个方子,翻来覆去地看了两眼,发现确实不懂,只能又向太医作揖,生硬地说道:“太医放心吧,只有他没事,我不会吝啬的,你想要什么都去我库里挑就是了。”
太医也是医者父母心,虽初时有些不忿,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行礼就走,刚走了两步,就又被人叫住了。
燕国公还拉着那人的手,站在原地,说道:“太医请记住,今天病的是我。”
等人走后,薛承业让人先去配了外敷的药,小心翼翼地给他用了一剂。感觉药粉洒在喉咙上,一阵冰凉,杜衡不由得愉快地想到,明天就该好了吧,到时候,我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对薛承业说出来,他抱着薛承业打了个哈欠,就沉沉睡去。
看他睡了,薛承业小心地从床上起来,直接就到外书房去,将跟着杜衡出门的人都提溜了过来,问道:“都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说吧。”
众人一个接一个地说完之后,薛承业皱着眉,说了句:“你是说仲平是见了那个女人之后,回来就去了浴室,是吗?”
难道仲平很喜欢那个女人?!她是什么?值得仲平这样的喜爱?!只是想到这个可能,薛承业觉得稍稍愈合了些的心脏又痛起来了,鲜血沿着裂开的伤口点滴而出。他抽了抽气,说道:“可还有其他?”
跟着杜衡出门的那个小厮在薛承业血色的目光逼视下抖了抖,说道:“杜公子是让我站在门外,听着他们两人说话的。我,我,我都记得。”
“说!”薛承业已经像是麻木了一样说道,他从不介意直面淋漓鲜血,“都给我说吧。”
这个小厮倒也伶俐,像是背书一样将今日听到的杜衡和卢瑛的对话通通背了出来,本来还想借机奉承一二,但是在薛承业的气势压迫下,哪里还敢添油加醋,只是勉强把话说囫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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