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反应过来,气得翻了个白眼,直抽粗气,再看卢璈,他竟然已经是气得厥了过去,又急又怒道:“你这个狂生,你这个狂生,不知礼仪,不知制度,辱骂上官,你真是大胆……”
杜衡看着他话都说不完全,叹了口气,语调一转,却就低沉下来,道:“当初我蒙冤回京之时,无人见我冤屈;我身受私刑之时,无人解我苦难,而今还要我对始作俑者,怀有仁恕之心,太难了,请恕在下做不到,告辞!”
说罢,杜衡长揖及地,拂袖而去,轻轻松松地走出了阴深压抑的衙门,看到门外大地一派银白,只觉心中无比安宁,从此以后大概是不会做噩梦了吧,他开始想薛承业,不如归去。若在往日,他们已经在一起吃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杜衡与公主应答的那里,其实就是一个针锋相对的试探了,公主的话和直接指责薛承业要谋反差不多,无论薛承业答应不答应都有问题。所以,杜衡直接顶回去,指出你这样说不妥,我们是臣子,这事儿不是我们能说的。但又不能说得太低声下气,必须不卑不亢。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薛承业的臣下,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让自己的主公受辱,在古代是足够让臣下羞愧而死的事了。
至于“君不君,臣不臣”那里,就要说回到封建伦理上了,在古代,至少在宋明之前,君臣之间都是有义务的,君则敬,臣则忠,如果君王成了独夫民贼,那臣民就随时反你丫的。
杜衡在这文字交锋上的反应非常快,薛承业还没有完全转过来,他已经答完了_(:3)∠)_。所以,苍爹也要好好修炼,多和琴爹吵吵架,斗斗嘴就好。
王子安就是王勃,他在洪州都督阎伯屿的宴会上写下了千古名篇《滕王阁序》,有传说这位阎都督的宴会本来是想要给自己的女婿扬名的,却被王勃夺走了光彩。
杜衡用这个典故就是直接指责卢璈之无耻下流、心胸狭隘。后面的那个就是一句老而不死是为贼。所谓读书人,骂人怎么能够带脏字的呢?杜衡和薛承业骂人的风格完全不同,有木有。
第22章第二十二章
马车一路摇晃地回去,杜衡窝在马车里不知日月地身影摇摇、昏昏欲睡,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大概有一天多了吧,忽然间马车停下来了。
他勉强想要睁开黏在一起的眼皮,问是不是雪大堵上了,却忽然听到一声哗啦,本来温暖的车厢里,钻进了一股寒气,有人进来了?他一下子就吓醒过来,就看到薛承业正将斗篷脱了,坐到自己身边来,烛火之下,他的脸有些模糊,如同梦中一般。
杜衡忍不住想要掐自己一下,却被薛承业拉住了手,道:“我是真人,想你了,就到城门外等。”至于他让跟车的随从临近长安时就快马报信这些的嘱咐就不必多说了。
杜衡听到这个,喜得把他冰冷的手揣到怀里面,道:“已经到长安了?”
“是了。”薛承业道,“你睡了一天,一会儿我们刚好能去西市吃了饭再回府。”
“诶。”杜衡听到这个“睡了一天”,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应了一声,然后才道,“连夜赶到去那里,听了半天的戏,真是没意思。”
回程的时候,杜衡就让人把车赶快一点,他想要早点回去,只是想不到车夫竟然如此善于赶车,把两天的路走成了一天。杜衡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想到也算是值了。
“嗯?”薛承业很顺手就把杜衡往怀里一抱,道,“说说吧。”
杜衡淡淡地说了前事,最后道:“卢璈虽然心性最坏,出计最毒,该是个教唆的罪名,大抵是流放吧;而卢瑛,哎,只怕要是绞监候了,秋审的时候,幸运的话,是流刑,不幸运的话,发还本家,她就只能死了。”
“你说卢璈只是个流刑?”薛承业闻言皱着眉,道,“也太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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