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搞成这样。”维伦跪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扶著我额头,手抖得不成样:“发生什麽事了?”
“没事,打架。”我直接认为这是幻觉,可他掌心的触感又太真实,忍不住犯迷糊:“喂,几点了……”一开口鼻血就倒灌进喉咙。我只要出血就难止住,全都来自我妈的遗传,包括这张脸。妈的,要不是长得这个合他心意的摸样,估计维伦也不会一眼就看上我。
“你先别乱动。”维伦倒是冷静得快,一手托著我後脑一手就著路灯的亮拨我眼皮,急救诊断措施执行得有板有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天天撞见人打破鼻子呢。
我乖乖任他摆布。血腥气这麽浓,还是闻得到他身上那股成熟自若的松木香。你看这个人就是这样,什麽时候都胸有成竹的。难怪我一说分手就潇洒自如地接受,估计他也没给过我多少真心。恋爱就像搞投资一样,傻子才不给自己留後手呢,更何况他还是个成了精的投资专家。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难受,反手去拨他手腕:“我没……没事,你走。”
“你别动。”他充耳不闻,把我拖到路灯旁靠著,从我身上翻出钥匙:“我开车,带你去小区急诊。”
“你走。”我咬紧牙关,拼命让话说得流利:“我不要你可怜。”
“好。”他飞快地答应,顿了一下,突然又靠得非常近,低声问我:“但你是不是可以拨冗告诉我,你有什麽地方需要人可怜?”
我语塞,一低头鼻血又滴出来,眼睛热得厉害。
他叹了口气,临起身弯腰摸我额头,声音异常温柔:“我去取车。你千万别躺下,还有,鼻血要流出来,不能吞下去。”
我依言坐直,结果立刻开始觉得天旋地转,只得在昏沈中胡乱应了一声闭上眼。
维伦在我面前逡巡一刻,随即离开。我听著他脚步急促地响个不停,无论怎麽回忆都没法子确定,刚才嘴唇上那麽温软的触感,到底是不是个吻。
我那公寓坐落在个所谓的富人区,治安相当不错。故而半夜三更鲜血淋漓的患者可谓是麟毛凤角,急诊医生见了我那叫一个欢呼雀跃,扑上来按牢了狂打止血剂,比伺候他亲爹还要殷勤。
如此一闹我自然没找到机会去问维伦到底为何走了又突然跑回来。就诊途中他出去通了几次电话,脸色沈郁得不像话,等我被医生三跪九叩地玩够了送出来,才靠著门框露出个微笑:“你这样子好像木乃伊。”
……我无语。娘的这黄绿医生肯定没见过帅哥,老子被打的是鼻梁,你往我脑门缠个啥子纱布!
维伦仍带著那个微笑,搀著我上了车:“我帮你请了假,可以休息几天。”
“嗯。”想必他联系过淫肠,知道我刚才闯了多大的祸,指不定心里有多鄙视老子,不然怎麽笑得这麽怪。
唉,其实我自己也已经非常後悔,但事已至此,淫肠要杀要剐老子都认了,多说无益。医生塞的那堆镇静剂开始起效,我恍惚得不得了,在车後座躺下後隐约记起有什麽话要嘱咐,可口齿含糊得厉害:“去……为啥……”
“医生说你有点脑震荡,休息一下比较好。我带你去个地方度假。”维伦手脚很麻利,拿外套把我裹牢,临转身又回来在我额前摸了半晌,一遍遍捋我脑门那些乱发。
……咳,出去躲两天也好。
黑暗层层卷上来,我没法再说话。失去意识之前嘴角再次被温柔地碰了一下。这次的感觉越发鲜明,如果对象不是维伦的话,我几乎就要认为那是个吻了。
一路上昏昏沈沈,睡一会儿,被鼻子疼醒一会儿,吞点止痛药又兜头倒下继续睡。途中维伦停下来喂我吃过点东西,甚至还买了条毯子给我盖上。我们一直没交谈,可不知为何,无论他做什麽,我都觉得理所当然,就算已断绝关系了,他一举一动也还都那麽合我心意。
目的地是比利时东南部依山傍水的某个小镇,抵达时已近中午。车子在栋小洋房前停下,维伦把我搀出去,刚站直就愣住了,冲著前院花园里问:“你怎麽在?”
“喂,喂喂,这是我家啊。臭小子。”对方是个气质散漫的壮年男人,银发蓝眼,身材精干,穿了件邋里邋遢的工作服正忙著刨地。他人很热情,扔了锄头扑上来跟我握手,一面问维伦:“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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