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我之前还脱口而出,要跟维伦公开出柜,那完全就是自欺欺人,我哪有资本去跟他出柜。
说到底,在这里我才是个外国人。根基被困在中国,闭上眼睛假装母亲不存在,最後也只是被辜负而已。
这到底是不是报应。
我心痛得五内俱焚,抱紧可乐瓶努力笑笑给自己打气,可一摸面孔才发现原来已满脸热泪。
日过之後──第七章(4)
从荷兰回到德国市,我病了一场。
在机场就已经昏昏沈沈,不愿回家,凭直觉跟计程车司机说的地址。等下车才发现原来是叮当与大雄的公寓。
那两口大呼小叫,带了医生为我诊病,好歹将高烧压下去。
昏睡到半夜醒来,心里疼得厉害,听见身边大床咯吱咯吱地响,知道是那两位又在玩肉龙探穴的游戏。
叮当叫得山响,淫靡的呼吸滚烫,次次打在我脸颊,他不住吻我,要我加入。
我没回应他。用尽力气挪动身体,到床角去抱紧枕头。
没办法,胸口实在太空,如果不抱住什麽,恐怕四肢百骸都要化为齑粉,落进不知哪个深渊去了。
叮当又来挑逗过几次,舌头灵活得象条蛇。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开枕头,抱紧他,用尽全力,勒得他狂叫出声。
“这孩子,病傻了。”大雄气喘吁吁,无限同情。
或许他说得没错,我是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病好後,那些源源不断想要发泄的精力也还是无踪无影,只要入夜就觉得冷,浑身上下空虚得像只漏气的皮球。
就算抖擞精神,出去找人,等到剑拔弩张,也完全上不了阵。哪怕磕了药、喝了酒,满腔唯一的欲望,也就是想有个人抱在怀里而已。或者偶尔更脆弱些,就只渴望能被人抱抱。
渐渐我这个只拥抱不睡觉的怪人在圈里出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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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叮当还摇头咂舌,说“好好一个帅哥废了”,谁知过了些天,居然开始有人来叮当的派对找我,开诚布公地要求与我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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