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痛快嘛!”胡三兴致一来,又豪迈的将酒一饮而尽,琥珀色的酒液从他嘴角汩汩流出,沾湿了一大片落腮胡,他也不以为意,完全沉醉在得意的欢笑当中。
冷颢以手拭去唇边的酒渍,嘴角微微扬起嘲讽的笑意。寨子里近百名的弟兄里,除了总管事是因为奸臣陷害而被迫废去官职的前任宰相外,每个都是视朝廷如粪土的布衣百姓。
当初冷颢就是四处搜集地方民怨,集合百姓的力量慢慢削弱朝廷的气势,为的就是报复十七年前的血海深仇。
回想起十七年前,因为圣上昏庸无能,整日置身于后宫的脂粉堆里,夜夜笙歌,一有不顺,便卜令革除朝廷想要谏言的良臣,甚至听信奸卧馋言,拟旨格杀所有朝廷忠臣,而他爹就是因此而接下皇上赐死的圣旨,被迫步上黄泉。
当年不过十有一的他,对于朝廷的险恶根本不清楚,只知道爹被赐死,整个冷府陷人无底深渊的绝望当中,而他则因身为冷家唯一的男丁,被贬到最动荡不安的边疆前线充军。
从那时起,他便在蛮荒野地长达十四年的放逐生涯,直到三年前因为局势稍稍稳定后,才被赦回江南,返回老家。
冷颢在回到冷府后,发现原来豪华的府邸已成为废墟,在他四处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当年娘在爹饮下皇上亲赐的鸩酒后,翌日就取出三尺白绫撒手而去,而他唯一的姐姐也在守完三年孝行后,不知去向。
面对这种残酷的遭遇,他的心顿时碎成一片片,原本想与家人重逢的期待也荡然无存。
十几年来,他的恨意从未随着时间而减退,反而是不断滋生与蔓延。
冷颢要让朝廷知道,不是只有皇宫才能有权有势,若是处事不公,民怨集合起来的力量绝对可以翻覆整个宫廷。
所谓水能载舟、亦能复舟。他会让朝廷好好的重新认知百姓的重要,而非满脑肥肠的只知道四处遍寻仙丹,想求得长命百岁。
冷颢黑如深炭的眸子迸出犹如鬼火般的阴冷寒气,不自觉的捏碎手中的葫芦,清脆的碎裂声立刻引来所有弟兄的注意,底下原本一片欢乐的气氛也因为察觉冷颢紧绷的表情而渐渐敛去了笑声,没人敢再饮酒作乐,大伙彼此互看对方一眼,同时也偷偷留意冷颢令人发寒的神情。
就在一片寂静无声的大厅之上,蓦然闯人一个甜美的笑声,小六带着一张笑脸毫不知情的立在大伙面前,笑着环视众人,晶莹的眼睛最后转向冷颢。“冷爷,小六给您带人来了。”
冷颢剑眉微挑,扔弃手中的碎片,“喔?把她带进来。”
“是。”小六转身绕到门后,将一袭淡蓝素雅的水灵儿半拉半推的带人大厅。
一抹娉婷纤弱的身影映人眼帘,冷颢脸上充满玩味的神情,带着如同恶魔的心坐直身子,目光直直锁住女子。他无法看清楚女子的容颜,因为她的小脸低垂,只隐约看见她有一张素净的雪肌,就不知道她的五官生得如何?
被小六强行带来的水灵儿,一踏进大厅,立刻感觉到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敌意,一股寒意打从脚底涌上心头,让她几乎窒息到快要昏厥过去。
冷颢仔细的看着女子,眯起审视的星眸。“你……叫什么名字?”
水灵儿听见一道充满磁性且浑厚的男子声,她蹩起眉心,不愿抬起头,抿紧的唇瓣逐渐转白,打算充耳不闻。
小六站在一旁,一切皆看在眼底,她绽开笑颜主动地替水灵儿回答:“冷爷,她叫水灵儿。”
冷颢闻言,“小六,这里没你的事,你到外头去。”他的口气极平淡,音调中没有丝毫起伏。
小六努了努小嘴,“噢,那我先下去了。”在她转身离开厅堂前,丢给水灵儿同情的一眸后才跑离。
小六离去后,水灵儿清楚的明白自己现在是孤军奋战,这里没有一个人会替自己说话、更没有人会对自己表现出怜悯之心,一切的一切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