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他才有可能破例把你留在他目力所及的地方!”
他继续冷笑,笑得人心里发寒,“听懂我的话了吗?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踩着别人的枯骨,就拿你自己的命去填、去赌!卫涵,不要对我露出那种悲悯众生似的眼神,你不配!等你真的够资格的时候再来可怜我!”最后一句话,他终于失控地吼了出来。余音消失前,他的人便已消失在了扫叶居。不是走出去,也不是冲出去,而是利用法术瞬间在原地消失的。
尘昊是真的被他的话激得失控了!
卫涵看着面前刹那间空掉的座位,忽然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抬起一只手掩住脸,疲倦地闭上了眼。
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两个人在互相踩踏对方的伤口,互相攻击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痛苦吗?他几时学会了用这么荒唐这么恶毒的手段来伪装自己?他变成怎样的人了?
思绪沉淀下来,心头涌上的却是一阵纷繁的烦乱与浮躁,他究竟把自己卷进了怎样的漩涡中!
“卫公子。”被叫的人似乎没有反应,于是又提高音量再叫了一声:“卫公子?”
“干什么?”他霍然抬头,向来平稳淡然的语气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烦躁的不耐。
来人似乎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是……皇上要公子即刻进宫一趟……”
“皇上……”他站起身,两只手一起捂住了脸。老天,现在的情形还不够混乱吗?究竟还要演变成怎样?
“卫公子,你身体不舒服吗?”他看起来脸色不大对,很累的样子。
“没有。”听到这句话,卫涵抬起了头,深吸一口气跨下台阶,“马上替我备轿。这里的东西一会儿子岑过来让他收拾好。”
尘昊居住的静念阁内,一直有什么断断续续的响动传出。所有人都听到了,却没有人敢进去察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尘昊忽然打开门奔了出来,抓住一个弟子的衣领有些失控地高声问出来:“卫涵人呢?”
“皇上召见卫公子……他进宫去了……”被他提着衣领的弟子几乎不能成言。掌教和国师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且阴沉的人,很少会有这种失控的时候。而且,掌教双手的掌沿都伤痕满布、鲜血淋漓,从他身后未关的院门里,还能看到满院歪歪倒倒被他拦腰劈断的树木!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看掌教的样子,他不会是想……冲出去杀了卫公子吧?!
“进宫!那个白痴!今天皇上去西山行宫了,怎么可能召他进宫!那个混账小子一定碰上大麻烦了!”放开那个弟子,重新转过身往门内走去,一只手却在衣袖里不停地掐算着。
他在那个混小子身上下了玄心灵符,短距离内可以感知他的吉凶。果然现在就有反应了!但还好,手指在某处指节停了下来,他不自觉地吁出一口气,有惊无险。
这死小子最好能活着回来……他咬着牙,狠狠地、又有些不甘心地想着,就算要死也要是自己亲手掐死他!
出紫云净坛的大门不久,卫涵就知道不对了。轿子出门之后悄悄地由御街转进了一条小巷。
他把轿帘撩开一条缝,警觉地观察着几个轿夫。某个轿夫的腰间的衣襟下隐隐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了一下,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唔,金制腰牌,大内侍卫?给他抬轿的居然是四个大内侍卫?
会是慧娆吗?但不知为什么,他又觉得并不是她。并且,他似乎本能地嗅到了些许危险的味道。会是谁呢?
轿子又转进了一条小巷之后,忽然自行落了下来。卫涵心里一凛,从轿帘的缝隙中看着两个瞬间欺近的人影,知道后面也同样有两个人——
一道白烟从轿帘的缝隙中扬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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